第296章 遏云摧风(2)(1 / 2)

云胡不喜 尼卡 2825 字 27天前

伙计摇头说:“巡警不怕的,可是怎么那么多大兵呢”

徐大掌柜皱皱眉,说:“那同我们生意人有什么关系。快去干活。”

赶走伙计去做事情,徐大掌柜拿了他的紫砂壶走到店门口去。外头果然很多军警,虽然没有呼喝声,但是加紧巡逻和挨家挨户地询问让人看着确实有些心里发紧。如今城里也不太平。这一个月西北军陶司令剿灭白匪听说颇见成效,广播里和报纸上却没停了打嘴仗。有的说剿匪剿的好,有的说领土都在被侵吞还顾得上先剿灭自己人这叫卖国贼老百姓听他们吵的热闹,回头照旧惦记的是如何不耽误早起那头锅汤的牛肉面。朝堂派系同他们关系不大,温饱才是他们关心的。相比较之下,最近军警巡逻盘查十分密集,且一查总是很久,不但赔上工夫还得赔上笑脸,这实在耽误做生意。

徐大掌柜嘬着热茶,仰头看了看天,掏出怀表来一看,已经十点钟。

看看店内,深邃的充满着皮草特殊香味的屋子里,阳光充足。伙计们为开门营业预备的都差不多了,擦玻璃的小伙计翘着脚使劲儿够那上头的一点灰尘他望了眼楼上的窗子,密闭着。

老板一早就在上头会朋友,到现在也没下来。

他掐时间看看,吩咐过伙计上去送早点。伙计下来的时候说老板正在跟朋友争执,两人说的话他都听不懂他再嘬口香茗,看看天色,日头又上来几寸。

汽车声响,一前一后两辆车子朝这边驶来。车子并未疾驰,街上马车人力车还是被它们轻易地超过。

他捧好紫砂壶,看看远处。除了军用卡车摩托车,这城中最繁华的街上,一日也不过就只有几辆汽车经过。开在前头的那辆晶晶亮的黑色轿车,他打眼看看就认出是陶家的车子。

伙计已经跑了出来预备迎客,他却回身把紫砂壶交给身后的小学徒,示意他送进去搜好。看着小学徒灰色的小耗子般灵巧地钻进店里去了,他再转身回来看时,黑色车子已经停下来。司机下车开门,从车上下来位样貌俊俏的姑娘,打扮的很清爽,下车对他矜持一笑,却马上转头看后面。那辆白色的敞篷车开的慢些,到此时也来至近前,车上一位戴着遮阳帽的年轻女子,下得车来,问道:“张伯,我今天开的如何”

她穿的是美蓝色的洋装,同色的遮阳帽落下来半截面纱,微微抬起下巴,看样子是微笑着的。陶家的老司机笑着说:“少奶奶车子开的很好了。往后自己开车出来满可以的。”

“街上人多,我还是不够胆大。”程静漪说着,转身看向长荣号的掌柜和伙计们。

徐大掌柜早在一旁候着,拱手作揖,道:“七少奶奶您亲自来了,快请进敝号一坐。小的马上让人拿了东西给七少奶奶您过目。”

静漪微笑点头。听着巡警不知为何在远处吆喝,张伯过去交割了。静漪看看,知道巡警是嫌他们车子碍事。眼见着巡警认出车牌改了点头哈腰,她把车匙交给秋薇,道:“让张伯把车子开到东边巷口,省得了嗦。”

徐大掌柜忙着请静漪往里走。进了店照旧请她坐了,让人上了茶。

秋薇回来说车子已经停好了,“张伯在生闷气,车子并没有碍事,是巡警瞎指挥。”

“小事,不必计较。”静漪坐下来,微笑着对徐大掌柜说:“我记得上回来,看中过两件大毛衣裳的样子,店里伙计说没有货。如今可有了”

徐大掌柜忙问是什么样子,拿了画册给静漪看。静漪指了样子给他瞧,然后说:“是给她预备的,若是有就最好。没有呢,改日我拿两件来,烦掌柜找师傅给改一改上回订的那三件,也是给她的,可都得了拿出来给她试试吧。”

“小姐!”秋薇在她身后立着,听到这儿才恍然大悟,忙拉了她的袖子,“我才不要这个呢您这让我去哪儿穿呀”

静漪看着她微笑道:“我的你穿了又不合适,不然也少了这层麻烦。就是不怎么穿,总要有一两件的。”

她虽没明说,徐大掌柜听着却也明白了,便笑道:“少奶奶说的是。石夫人的大衣都已经好了。您交代的那几件,还得些日子。画册里的这样子如今只得了一种。您看看东西好不好”他示意伙计去拿了来。

秋薇还在跟静漪犟着,静漪也不睬她,只管跟徐大掌柜商议,伙计先拿来的是石夫人定制的那几件大衣,她仔细瞧了,在单子上签了字,让人先收了放到车上去。这会儿工夫,伙计也抬来两只樟木箱子,打开来抱出银狐皮子来,毛色油光水滑,宛若新生。

静漪示意秋薇看看去,秋薇看了,回来低声道:“小姐这整狐狸皮让我瞧见了,回头衣服上身,我可老觉得身上挂着狐狸。”

静漪看看伙计和徐大掌柜那脸色,险些要笑出来,故意板着脸问秋薇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说说,究竟要怎样”

秋薇犹豫片刻,指着那张狐狸皮道:“就就要个围脖吧。我瞧着我们老太太就有一条这样的银狐围脖。狐狸嘴咬着身子,就这样我不如也要一条。小姐哦”

静漪晓得再说怕也是说不通的,就笑笑,说:“要这个倒不难。烦师傅照着好处做就是了。真是要和你商议,商议不出个结果。幸好我早有主意。”

图虎翼因了岑高英和明皎皎婚礼回兰州,典礼结束后趁着喜庆气氛,跟陶骧正式提出来想求娶秋薇,请陶骧对她讲。陶骧果然来跟她说起,在他们跟前算是正式过了明路。她虽早看出些苗头来,还是去问秋薇的意思。这个丫头平日里什么都不怕的,被她一问羞的不行,不过还是点了头。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她对陶骧说的时候,还有点惆怅,不知道为什么陶骧说这大概是嫁闺女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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