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2)

“郁相, 你终于来了,这些人污蔑我!”赵润一把抓住郁戎的胳膊:“我怎么可能会毒死陛下,他是我的亲哥哥!”

“你不敢毒死他,但是敢下别的毒吧”郁戎说。

赵润便松开了他的胳膊, 看向郁戎。

“我从来没有想害死我自己的哥哥,”赵润说:“你是听了谁的话, 你把他叫过来, 我与他对峙, 萧文园么, 他说我给了他毒药, 你们就信了么分明是他要毒死我二哥, 却要嫁祸到我头上!”

“殿下!”郁戎说:“我来,就是想从殿下的嘴里听一句实话, 赵准是如何死的, 我并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先帝中的毒, 是您下的么”

赵润愣了一下, 看着郁戎,说:“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以前我怀疑过于怀庸, 怀疑过赵准,甚至怀疑过宫里的每一个人,却从来没有怀疑过您,只因为您一向对政治不感兴趣, 又与先帝兄弟情深。先帝与您虽然不是同母所生,但他对殿下一向爱护有加,这样的兄友弟恭,原来都只是表象么”郁戎说。

显然不把他的辩解放在眼里。

他信了萧文园的话,自己再否认也是无用,只会让郁戎觉得自己虚伪。

事已至此,赵润便说:“郁大人,我跟你说实话,我的确找萧文园,置换了文良辰所下的药,但是我向天发誓,我给萧文园的药,绝不会毒死人,毒死我二哥的,另有其人!”

他却不知道,只是撕开一条口子,就足以看清一整个人。他承认了向自己的二哥下毒,就意味着他从前种种淡泊名利,仁爱温和的样子,都只是假象而已。这样一个善于伪装的人,他的话还有几分可信

“你如果裸地表现出你对权力的渴望,你的野心,你为了权力不择手段,我或许还会敬重你。”郁戎说,“就像于怀庸,甚至于你的二哥,他们是我的死敌,我与他们对抗,却也敬重他们,因为他们是奸雄,却不是小人。”

赵润愣了一下,说:“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像他们一样,可是我生来既不是长子,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你们却偏偏将我推到最前头来。我如果不加以掩饰,谁能容得下我,于怀庸,我二哥,还是郁大人你或者我那位可怜的大哥。”

他在椅子上坐下:“我的确是小人,但身处在这权力争斗的圈子里,谁又是真正的君子古往今来,又有哪个皇帝手上没有沾染别人的鲜血二哥如今已经死了,文良辰下的毒,最多再算上一个萧文园,这事就算完了。你不想我二哥死么,你不是早就盼着他死了。如今皆大欢喜,人人得愿以偿。”

郁戎说:“这话你不该对我说,真正决定这件事走到哪里的,是太后娘娘。”

“母后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了,她不会舍弃我的。”赵润说。

“您知道我为什么一路推举你做皇帝么”郁戎在房间里走了两步,说:“您资质并不出众,甚至没有权力,但我觉得你有一颗仁心,如今这时代变了,不再是皇帝专权,国家就能太平长安的年代,作为皇帝,他的品质远比他的能力更重要。我看中的,便是您的德行。如今看,我居然看错了。我郁戎和先帝一起,竟然都做了你的棋子,真是可笑。”

赵润眼圈微红,说:“郁大人这么说,是要弃我不顾么可是您还有更好的人选么您没的选,就像我当初没得选一样。我走到这一步,也是你们逼的。”

郁戎听了,久久都没有说话。

他愿意相信,曾经的赵润,的确无心政治,他上头有两个哥哥,后来还有一个太子侄子,皇位如何都轮不到他。那时候的赵润,或许真如他的人一样,散淡高洁,淡泊名利。

只是在太子死了以后,他们开始推他上位的时候,赵润便变了。权力腐蚀了他,又或者,唤醒了他内心的阴暗和贪欲。

大家都在这权力的游戏里,却又都被权力捉弄。

郁戎转身朝外头走,赵润一下子站了起来:“郁大人,我们的时代就要到了,郁大人,我们辛苦筹谋,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郁戎没有回头,直接走了出去,房门关上,赵润快步走到门后,捶了一下铁门,吼道:“我是亲王,我是如今的第一继承人,这个国家很快就是我的了,只要你们让我走出这个房门!”

却没有人回应他。

赵润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自言自语说:“我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就要做皇帝了,没有人敢动我……谁不狠毒,难道郁戎没有杀过人大哥,二哥,他们所有人,谁没有杀过人。我是为了这个国家,我不是为了自己……”

他只觉得头痛的很,却不能睡,一睡,就想起赵准吐血的画面。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了,赵润喘着气站定,见周朗进来说:“太后娘娘要见您。”

“快带我去,快带我去!”赵润说。

他清楚的很,这件事的主动权根本不在郁戎他们身上,而在太后。

他是姚元英唯一的儿子了,姚元英就是他坚定的后盾!

外头天已经黑了,他以为已经是晚上,走在路上的时候才恍然发觉,是变天了,就在西边的天空尽头,还有一缕明亮的云彩,其余全都被乌云笼罩住了,起了风,吹在人身上却凉爽的很。

他被带到了太后的宫殿,进去以后,见房间内只有姚元英一个人。

姚元英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好多,她坐在床上,眼睛还是通红的,察觉他进来,便扭头朝他看了过来。

“母后。”赵润跪了下来,只感觉房间里冷的很。

姚元英垂着头,说:“去看你哥哥最后一眼吧。”

赵润闻言愣了一下,他才发现,赵准的尸体,竟然还在姚元英的卧室里,卧室里都是冰,怪不得那样冷。

他惊的脸色都变了,只闻到房间里一股极怪异浓重的香味,他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如今却突然明白了,只感觉一阵犯呕,站起来,朝赵准的棺椁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