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到了(1 / 2)

鹊桥因为护栏塌了的缘故,赵时煦这几日都不许百姓再到桥上游玩,这样一来,平日里人气旺盛的鹊桥瞬间冷清了不少,连带着渭河上的轻舟都少了许多。

此时,正值酉时,艳阳已经下去,空气中的燥热也消散不少,反而这夕阳的余晖,把渭河映的十分好看,河面波光粼粼停着几艘轻舟,岸旁的杨柳和柏树也因此给人静谧之感

赵时煦拿着图稿,看着这景色,笑道“爽啊,这样看渭河景色也是很美的嘛,很是有些诗情画意的感觉。”

“小王爷这番见解倒是深得我心。”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令赵时煦顿了一下,出了那夜的意外后,为了不和楚轻过多的交流接触,他已经十分积极的借着修桥为名每天早出晚归,可这人好像是杠上了他一样,总会自己上赶着来,甩也甩不掉。

赵时煦回身冲迎面而来的楚轻打了个招呼,“楚公子好。”

楚轻穿着一身白衣,衬的他那身姿十分的高贵,也极有气势,令人无法忽视。

但赵时煦例外,虽然他知道楚轻是皇帝,哪怕他爹再怎么不待见皇室,对楚轻明面上也是恭恭敬敬的,楚轻在旁人眼里也有那种身为帝王的气势。

只是,他一看到楚轻就会想起自己勾引他的种种手段,瞬间就有些无法直视他,更别说生出敬畏心了。

“听说这几日为了修这桥,小王爷起早贪黑的日夜监工。”

楚轻说着,已经走到了赵时煦身边,与他并排而立。

赵时煦瞄了他一眼,没有过多的表情,只道“早些修好,百姓们也早些安心。”

“小王爷果真爱民如子。”

赵时煦“呵呵”一笑,“比起楚公子,小王是望尘莫及的。”

楚轻略勾了下唇角。

而赵时煦是真的不想和他交流,便借机寻了个借口从他身边走开,想趁着天还没黑,和工匠们再一起探讨一下,以便早日完工,便将楚轻晾在了一边儿。

有人刻意避着你,疏远你,自然是会让人感觉到的,楚轻也不例外。赵时煦对他的疏远,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而且那不是因为权势或者什么目的的疏远,是他那个人在疏远自己,说的直白一些,赵时煦不喜欢他,身体每个毛孔都在表示对他的抗拒。

楚轻盯着赵时煦,面部微微动了动,带着一丝十命没有见过的表情。

“主子”

“没事。”

桥上,全淼偷偷向后瞄了一眼,然后对赵时煦道“小王爷,那位楚公子还在下头呢,就这样晾着好吗他可是咱赵王府的贵客,这几日王爷时时都陪着他呢,听说两个人经常切磋棋艺,还畅谈古今。”

赵时煦不甚在意道“父王都亲自作陪了,还有我什么事,你就别操心了。”

全淼撇了下嘴。

不过赵时煦还是有些奇怪,皇帝都这么闲的么楚轻已经在他家白吃白喝几日了,竟还没有回京的打算,说好的国不可一日无君呢

“难道他是来避难的不成”想到楚轻身上的伤,赵时煦忽然嘀咕道。

回头看了眼桥下的楚轻和跟在他身后的十命,他觉的,他还是有必要和他爹探讨查一下楚轻到南境的目的是什么哪个皇帝会平白无故的在藩王的地方待着不走的,要是他爹有造反的心,随时都能咔嚓了他,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他难道不懂

黄昏散尽,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赵时煦这才跟工匠们忙完。

“呼,今天大家都累了,早些回去歇息。”赵时煦额头淌着汗,朗声说道。

“我们都是粗人,没什么,倒是小王爷跟着我们累了一日。”那群工匠里一个年纪稍长的汉子说道。

赵时煦微微笑道“桥修好了,造福百姓,也造福我,累也是应该的。”

“小王爷这话真的是折煞我们了。”众人都感激的说道,这在外面干活,谁把工匠另眼相看,这干不好不给银子不给饭吃的多了去了,只有在南境,在小王爷手下才能有如此待遇。

“好啦,多的不说了,赶紧回家,明日还要早开工。”

“得嘞,我们先送小王爷回府再回去。”

赵时煦摆摆手,“送倒是不必了,反正进城都一条路,咱们是顺路。”

众人一听,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赵时煦转身准备下桥,却见楚轻居然还没走,此刻正坐在柏树下闭眼小憩着,怡然的很。

“楚公子还没走”

听到声音,楚轻睁开眼,继而坐直身体,将一只胳膊搭在自己抬起来的膝盖上,看着赵时煦,“既然来了,哪有先走的道理”

赵时煦想说,你是皇帝,你干什么都有道理。

“那走。”

赵时煦本着自己的原则,待楚轻依然不冷不热。

楚轻也不介意,起身与他一起和赤膊敞胸的工匠们回城。

这场面,赵时煦觉的自古以来没有哪个皇帝有过,什么叫亲近百姓,这绝对最亲近百姓。

身后的工匠都不知道楚轻的身份,但看他的姿容也知道他非富即贵,就算大家都是粗人,但都感觉的到楚轻身上的那种气势,那是和小王爷不一样的感觉,绝对让人不敢靠近,也更不敢轻易说话。

所以,这回去的路上反而因为人多显得更加沉闷了。

“楚公子,明日您还是别来了。”赵时煦向后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十命和全淼,以及他们身后几丈远的工匠们,直接了当的道。

“为何”楚轻侧头看着他。

赵时煦一脸纠结,“你把氛围弄的太让人不自在了。”

楚轻知道他指的什么,只道“小王爷亲民是好,但总是忘记自己的身份。”

赵时煦看着他。

楚轻道“身在高位,得恩威并施才是收服民心之道,一味的放下架子亲近,很容易让人爬到自己头上来。”

这是什么歪理

不过,赵时煦不想和他争辩,试想和皇帝争辩民心的问题,实在不占优势。

“是,您的话我记下了。”

楚轻脸色略沉了下,终是道“这几日总觉的你在刻意避着我。”

赵时煦闭了下眼,不是刻意避着你,是超级刻意的避着你。

“您这么说是折煞我了。”赵时煦学着那工匠的话,“我在父王面前立了军令状,不修好这桥,可是要挨家法的,所以修这桥是我的大事啊,以至于伺候不周,还请您恕罪。”说着,赵时煦还恭敬的欠了欠身。

楚轻凛着脸,“是这样”

赵时煦点头如捣蒜,一脸的真诚,“自然。”

楚轻嗤之以鼻。

赵时煦被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