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内喧哗声震天, 体育馆外的咖啡厅里寥寥无人。

“您的卡布奇诺, 濑户大人”笑容亲切的服务生端上一杯香味闻起来就很甜的咖啡放到整个旧城区地下世界之王的面前，又从托盘上拿下一杯浮着樱花的酒“您的杜松子加冰，点缀了些许樱花，希望您喜欢。”

维尔垂目看了眼酒，粉嫩娇柔的樱花柔弱的贴在瓣在冰冷的晶体边, 随着剔透酒液的波动一起浮沉，不一会儿酒液的起伏停止了，樱花被打湿的边瓣半垂着浸在酒里，说不出的可怜。

“你喜欢三岛由纪夫”濑户点了根烟, 并不直接切入正题, 反而将目光落在维尔的酒杯里“作为vi刺客, 您可不像是会为樱花夭折而伤春悲秋的人。”

“我喜欢他文字里那种高贵的毁灭, 但对所谓的物哀反而没多大感觉”维尔用手指拨过濑户太郎的烟盒，抽出一根天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细支烟点上，吸了一口“您还知道什么”

他前天从温泉旅馆带回一本三岛由纪夫的书的事今天就被提出来, 濑户太郎这是在暗示他自己的情报能力。

“我还知道，您不会杀我”濑户太郎品了一口一般只有小姑娘才爱喝的甜腻腻的咖啡，笑吟吟的看着维尔。

不知是不是因为雄英体育祭的原因，青年头一次穿了正装, 裁剪得体的白色西服穿在维尔身上衬得他身姿更为挺拔，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冰冷疏离的优雅, 光从玻璃门透进来洒在那浅金色发上, 透出神圣的白色浅晕。

“您也知道, 我想杀掉这整个店里的人并不难”维尔叹了口气吐出烟雾，平素温和的蓝色眼眸里满是冷意“我讨厌威胁，希望您掂量好自己的轻重再开口。”

咖啡店里气氛凝滞，连阳光也在青年的杀气里发冷。

“两次”濑户太郎一点也没受影响，依旧气定神闲道“我从死柄木先生那里救下你，给了你药和军火，这算两条命，杀了次郎，三条。”

“一条”维尔冷冷道“我出来见你而不是将你直接逮捕，一次，你刚刚提到了我的身份，我没有灭口，第二次。”

濑户太郎闻言笑出了声。

“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御神”男人摇了摇咖啡杯，在更冰冷的压迫中慢慢和着烟吐出剩下半句话“但是你有能力，你说了算。”

维尔这才收起杀气，屈指弹了下烟灰“说，要我做什么”

“先留着，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话”濑户太郎站起身来，维尔也跟着站起来，提防的盯着男人一举一动。

他抽了濑户太郎一根烟却未曾过肺，只是在嘴里滚过就吐了出去，至于酒则一口没喝。眼睁睁看着冰块化掉，那朵樱花沉入被稀释的酒水中都一口没动。

所以除非找死，濑户太郎不会这个时候和他动手。

“不用这么紧张，御神”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少见的微笑起来。男人有着和濑户次郎全然不同的挺拔高大身躯，年近四十的沧桑在他眼中沉淀成一片深不可测的渊。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凑近维尔耳边，低声道“不要忘了你是哪儿的人。”

深渊之鸟，只会被太阳的光辉灼伤羽翼。

“你来找我如果只是想说这种小孩子一样的威胁发言，下次还不如直接录个吞枪自杀的视频”维尔懒得理他，冷哼道“还能帮我省点功夫。”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帮忙，可以让这家咖啡店传话，御神君”濑户太郎低声笑了起来，带着人向外走去，回头看了眼维尔“别让那些所谓的温暖拖累你的速度啊，枢在你的年纪不，在从雄英毕业的时候，他对光的掌控要比你强上一倍。”

“枢”维尔敏锐的捕捉到这个称呼，转过头“你认识”

咖啡店门上的铃铛发出叮铃的响声，随着玻璃转动出五光十色的剔透华影，濑户太郎和他的几个手下已经离开了。

所谓的温暖吗。

维尔端起酒杯回忆了一会儿这几天自己都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很多，战斗寥寥无几，训练也少得可怜。不，不如说根本就没有进行过什么训练。

等等，他在想什么。

青年重重放下酒杯，离开咖啡店。

人流已经渐渐从体育场出来，大概是到了中间休息的时候，人们三三两两走向周边餐厅，还有一些选择去场馆外临时搭建的小吃街上填填肚子。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之色，喧嚷的声音混合着食物香气飘过来，欢快的气氛在空气中跳跃着，驱散开所有的阴暗和悲伤。

暖暖的阳光晃得站在街边的青年有一秒钟睁不开眼睛，他远远地，远远地凝视着那些人们，那些认真评价比赛学生们的英雄，那些温馨和美的家庭，那些在父母腿边蹦来蹦去小鸟似得孩子们，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只是这样看着，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填满心中的缺口，温柔的，徐缓的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