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
当韩艺带着契苾何力他们来到学院的操场上时,里面的一幕令人震惊了,只见近千人全部匍匐在地上,听着教官的空灵,起起伏伏。
这一目望去,是何其壮观啊!
而且全部穿着单衣,要知道如今可已经入冬了啊!
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到来,即便他们的动静足够引起操场上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他---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秦怀道显得有些茫然。
韩艺很配合他的语气说道:“我想应该是在做俯卧撑吧。”
秦怀道一怔,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这个问题有多么的弱智。
契苾何力突然惊慌失措的嚷嚷了起来:“头头发,我儿子的头发咋没了!”
“哎呦!我儿子的头发也是如此,他们的头发咋了?”
阿史那弥射他们皆是显得惊慌失措。
“不是没了,是短了。”
韩艺纠正了他们一遍,道:“契苾将军,你们还不知道此事?”
“知道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契苾何力人都是懵的。
当出这些学员剪头发的时候,契苾何力他们已经出征了,如今才刚刚回来,没来及听说,这猛地一看,个个都吓坏了。
韩艺哦了一声:“他们这是削发明志,表示原为陛下奉献出自己的一生。”说着,他又将剪发的原因说了一遍,当然他强调这头发是皇帝剪的,你们要找去找皇帝,别来找我。
程处亮、李思文知道这事是韩艺的主意,但是韩艺说得也没有错,李治当时也在场,只能心里暗骂韩艺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等人当然很不爽,我们都不在,你就将我们儿子的头发都给剪了,换谁都不会开心的,他们胡人尚且如此,高侃这些汉人将领就更加不用多说了。可是韩艺张口闭口就是皇帝,他们也只能先憋着,等弄清楚再说。
“明儿,光儿。”
契苾何力朝着两个儿子嚷嚷起来。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口令,“一二!”
契苾明和契苾光连头都没有抬,还是跟着教官的口令,不断的起起伏伏。
契苾何力都傻了。
程处亮见到这一幕,只觉一股韩艺,不,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睁大眼睛看着韩艺,“韩---韩艺,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韩艺一脸郁闷道:“拜托!我也跟你们一样,这几个月来,第一回来这里的。”
契苾何力傻乎乎道:“韩艺,你---你老实跟我说,我儿子是不是被你们给打聋了,怎么我叫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韩艺翻着白眼道:“这我虽然不清楚,但是我想应该没有聋吧,他们明显都还听得见口令。”
对呀!
契苾何力却是更加困惑了。
阿史那弥射不信这邪,也朝着自己的儿子叫了两声。
可是结果是一样的。
“一二。”
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军可真是慌了,来这里才几个月,就变得六亲不认了,这要继续待下去,那还得了。
韩艺道:“各位将军勿要惊慌,他们如今正在训练,不能够尚自离队,还请各位将军稍等。”说着他将那正在巡视的总教官给叫了过来。
“卑职参见副院长!”
“嗯!”
韩艺点点头,道:“将李敬业、契苾光、契苾明、程伯贤叫过来。”
“喏!”
那总教官立刻去到队伍前点名,令契苾何力他们惊讶的是,在点名的过程中,没有点到名的,仿佛身处在两个空间,还在继续的做着俯卧撑。
不消多时,李敬业他们便跑了过来,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站成整整齐齐的一排,仿佛已经成为习惯了,身形挺直。
“孩儿见过爹爹!”
一声齐喊,让契苾何力他们一脸懵逼,只觉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且看上去的确也是粗壮了不少!
啪!
短暂的错愕过后,契苾何力的这暴脾气又上来了,上前就一巴掌打在契苾明头上,愤怒的咆哮道:“你这兔崽子原来还认识老子呀,那方才老子叫你为何不应?”
可是契苾明眼都没有眨一下,反而是挺得更直,昂首挺胸,极其严肃的回答道:“回爹爹的话,方才孩儿正在训练,不便回答,还请爹爹原谅。”
“嗯?”
契苾何力吓得小退一步,以往他一扬起手来,这两个兔崽子铁定拔腿就跑,可如今仿佛觉得打在石头上似得,自己手都有一些疼,契苾明却不当回事,心里又在纳闷了,这---这真是我儿子的吗?
程处亮悄悄上前,来到程伯行他们身前道:“小子,你们在这里还好么?”
程伯行道:“爹爹且放心,孩儿在这里一切都好。”
“可老子看着不太像啊!”
程处亮很纳闷,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严肃了,这不像我老程家的风格啊。
“爹爹(二伯)为何这般说?”程伯行三人转过头去,同样也非常疑惑的望着程处亮。
程处亮就更加懵逼了。
阿史那弥射亲切的搂着自己的儿子,突然发现儿子要比自己还要高了,道:“怎么,老子刚打了胜仗回来,你也不会祝贺老子几句。”
“孩儿祝贺爹爹凯旋归来。”
“!”
又闻秦俏道:“爹爹,你怎么来了?”
秦怀道道:“爹爹当然是来看看你啊!”
秦俏皱了下眉道:“可是爹爹,人家的父母都没有来,爹爹却这般担心孩儿,好似孩儿不如他人,这会让其他人嘲笑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