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悄悄地在三门山转悠了一圈,然后就赶往洛阳去了。
在这一次危机中,倒是没有过多的人关注他,这与上回危机是截然相反的。
但不是他失去了光环,而是武媚娘这一回太耀眼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武媚娘一个人身上。
关于武媚娘跟上官仪他们对赌的事,已经传了出去,上官仪他们肯定不会为这事保密的,他们希望最好是人人皆知,那样的话,到时武媚娘就不能反悔了。
而百姓们对于这事的看法,已经渐渐发生了转变,从最初的担忧,到如今的看热闹,就跟看电影一样,迫切的想要知道结局会是什么。
这真的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呀!
不管怎么样,武媚娘立刻成为了舆论的焦点。
然而,武媚娘也是动作频频,她先是派出崔戢刃、王玄道、长孙延、狄仁杰、任知古等人去到灾区巡察,其实就是特使,监督当地的官员,控制住粮仓,同时她又表示要亲自前往灾区救灾。
这皇后走出皇宫,直接去地方上执行政务,这可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呀!
百姓的舆论也变得疯狂起来。
这真是越玩越大了。
而这就是韩艺想要的效果,想要成为政治明星,首先就得让自己身处风口浪尖上,如果能够翻盘,那将会给她带来极大的政治利益,后世也有许多政治家这么晚,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因为政治家需要就是被需求。
武媚娘对此是感到非常兴奋,她其实也是一个赌徒,赌徒在这种时候,绝对是相当兴奋,因为这赌得非常大。
在洛阳与韩艺碰头之后,他们又立刻启程,赶往灾情最为严重的魏州。
这队伍刚出洛阳,就见路上有不少行人往洛阳行去。
“这些都是灾民么?”
马车的武媚娘,微微车窗,看着路边的行人,不禁向车外骑在马上的韩艺问道。
韩艺仔细打量了一下行人,摇摇头道:“应该不是,你看这些人当中,不少人都赶着马车,灾民可没有这么多东西,我想应该是一些商人吧。”
武媚娘稍稍点头,这商人可也害怕天灾,不过商人有一点好,就是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商人本就是流动的,这里不行,那就换个地方,但是一定得早点闪,因为他们肯定是被抢的对象,你抢商人的东西,朝廷都不见得会管。
而农夫的话,离开家乡,这土地可就没有了,农民是不到绝境,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乡。
不过,这商人大规模的离开,可见灾情是没有得到任何缓解,这让武媚娘深感焦虑,毕竟这一仗可是堵上她的一切,向韩艺道:“看来咱们得快点行路。”
韩艺点点头。
又行得数日,队伍已经深入灾区,眼前的萧条景象,真是处处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干裂的田地,是一片枯黄,那一望无际的枯田间,唯一还站着的就是一棵枯萎的树木,透着一股浓浓的凄凉。
“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别再吃我的粮食了!”
忽闻东北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声。
韩艺举目望去,只见一个老大爷跪在田边,一边拜,一边哭喊道。
这也惊动车内的武媚娘,她忙推开车窗来,当即惊呼一声,但见一团“黑雾”从田间腾空而起,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不少士兵都惊叫出声来,面露恐惧之色。
韩艺仰头望去,不仅也是长长一叹。
又行得一段路,只见到处的青烟升起。
武媚娘道:“这是着火了吗?”
韩艺苦笑道:“皇后看这附近,还有什么可烧的,这应该是附近乡民在祭祀吧。”
武媚娘稍稍点头。
忽然,一名护卫骑马过来,“启禀皇后、尚书令,前面便是魏州了。”
韩艺松得一口气,道:“可算是到了!”
话音未落,忽闻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十余骑奔将过来。
一名将官道:“好像是郑侍郎和卢师卦。”
韩艺郁闷道:“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派他们来这里,起到了什么作用。”
不一会儿,郑侍郎、卢师卦便来到马车旁。
“臣参见皇后。”
二人先是拱手向武媚娘行得一礼,又向韩艺拱了拱手。
韩艺也拱了拱手。
武媚娘急忙问道:“郑侍郎,卢侍郎,魏州如今是什么情况?”
二人相觑一眼。郑善行眉头紧锁道:“回禀皇后,如今这事倒只是其次,这前面有不少乡民拦住道路,说是是”
卢师卦见郑善行吞吞吐吐的,于是直接道:“他们不希望皇后进入魏州。”
“为什么?”
但话刚出口,武媚娘就明白过来,不禁面露愠色,还透着一丝尴尬。
韩艺郁闷道:“敢问你们在干什么?”
郑善行道:“我们已经百般劝说,但是他们根本不听。”
“劝什么劝,你们真是瞎耽误功夫,你们可是官员,你们应该命令他们啊!”韩艺没好气道。
郑善行叹道:“他们要是能够听我们的,那就好了,如今他们可是谁的话都不听了。”
“不听就抓人啊!”
“可是他们的人数众多,而且都拿着武器,如果贸然抓人的话,可能会引起暴动。”
“你们唉你们还真是没用,这点小事都摆不平。”韩艺又向武媚娘道:“皇后勿要担忧,臣去搞定。”
武媚娘一怔,诧异道:“你能够搞定?”
韩艺笑道:“这点小事要是搞不定,那我还是回家养老算了。”
这话说出来,郑善行、卢师卦是一脸尴尬,又都怀疑的看着韩艺,这可不是小事呀,灾民可是最恐怖的,他们横竖都是死,他们还会怕谁,稍有不慎,就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韩艺挥挥手道:“走走走,带我去看看。”
郑善行、卢师卦还能说什么,伸手道:“尚书令请。”
武媚娘道:“要不带一些人过去?”
“多谢皇后的好意,但是不需要。”
韩艺先是命令队伍先停下来,然后跟着郑善行、卢师卦他们往前走去。
行得几里路,只见不远处还真是黑压压的一片,有老有少,有农夫市民,也有一些身着儒衫的读书人,其中有不少人还拿着锄头和木棍。
这唐朝的民风可是非常彪悍的,可都不是顺民来的。
“哇!这么多人啊!”
韩艺不禁猛吸一口冷气。
郑善行、卢师卦同时鄙视了他一眼,你方才不是很嚣张啊!
郑善行小心提醒道:“韩小哥,你可不能大意,要是激怒了他们,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