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提着明纱宫灯的小太监在前头开路,楚容天已在一堆人的簇拥下急步赶到了现场。
虽然距离有点远,沐颜歌看不清南凉皇帝的神色,但还是强烈感觉到了他一身狰狞的杀气。
徐公公宫步细碎,小跑上前,在看清地上被浅草半没的二人之时,整个身子忍不住颤抖,脚步虚浮,向后退了两步,若不是有人及时扶住,险些摔在地上。
沐颜歌放眼望去,那兰嫔的衣衫早已破败不堪,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触目惊心的痕迹。咳咳,这舞刀弄枪的武人果然不懂得怜香惜玉,这方面竟是与禽兽无异。
“你们这对狗男女,竟是背着朕在此颠鸾倒凤,简直是找死!”楚容天站在几步开外,声音冰冷得不见一丝温度,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赤红如血,阴骇得吓人。
话说地上的二位当事人,此刻已全然傻了眼,他们压根就没料到皇上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只有野猫蹿腾的地方,而且还被逮了个正着。
兰嫔慌忙狼狈地拾起衣衫蔽体,连跪带爬地靠向楚容天,小脸惨白兮兮地泪眼婆娑道:“皇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臣妾……”
“该死的贱人!滚……”楚容天重重一脚朝兰嫔身上抡了过去,四射的杀意让周遭之人均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一个是皇帝宠爱的妃嫔,一个是麾下同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这等奇耻大辱让一国之君如何堪受?楚容天的嘴唇隐隐哆嗦了几下,大掌一挥,怒喝道:“来人,将二人拉下去,斩了!”
兰嫔刚被皇帝一脚踹飞于地,摔得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此刻已顾不得四肢百骸的剧痛,慌忙将身上衣物重新拢好,哭嚷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是被人陷害的,是林将军施暴于臣妾的,要不然借臣妾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有损圣颜之事啊!”
兰嫔哭得梨花带雨,纤细的肩膀因莫大的恐惧抽动不已,若非方才众人确实亲眼目睹了那不堪入目的一幕,还真要为眼前这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陡然恻隐。
楚容天冷目微眯,望着几步之外那张曾经令自己赏心悦目的脸,此会竟是让他恨不能将其撕碎,果然贱人就是矫情!
林原见那女人竟敢狗急跳墙,反咬自己一口,不由怒火中烧,拔剑怒指兰嫔,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居然敢诬陷本将!若不是你偷偷给本将送信约我前来别晚亭,本将又怎会受你勾引!”
兰嫔闪过一丝狐疑,但面对死亡的即将降临,已容不得她多做思考,只想着如何才能为自己开脱,以求活命,“皇上,他在胡说八道,皇上你万不听信他的一面之词,臣妾心里只有皇上一人,怎么会主动与这等粗鄙不堪之人私和在一起?”
“看我不杀了你这个贱人!”林原被兰嫔的话激得情绪失控,顾不得在场的皇帝,挥起剑来就朝那女人刺了过去。
下手之快之狠,令人反应不及,随着一声尖叫和异响,鲜血飞溅,兰嫔瞬间应声倒地,双眸微瞪,当下气绝身亡。
“林原,你想造反么,敢当着朕的面杀人,你眼里还有朕么?”一切来得太快,众人还未从这血腥的一幕中惊醒,天子的剑已飞速地抵在了林将军的脖颈之上。
面对着脖颈上的寒光凛凛,林原膝盖一软双膝下跪,惊慌失措地求饶道:“末将一时气急才会失手杀人,绝无冒犯圣上之心。今夜之事末将深知已铸成大错,无法挽回,恳请皇上恕臣死罪!”
“押入大牢,听候发落!”楚容天冷冷沉声,阴寒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远远瞅着这一切的沐颜歌亦是怔了怔,那女人……这样就没了?冷意陡然袭来,不觉打了个哆嗦。
容墨半眯着眸子目睹着他精心设计的一幕,表情除了极力隐忍之下的怪异,便只剩下一如从前的云淡风轻。
“这场面一点都不好看,我们还是走吧?” 容墨清濛如雾的眸子闪过一道异光,靠近沐颜歌歌的耳旁,吹出阵阵温热的气体。
“走?”沐颜歌耸耸眉,这戏还没看完呢,着什么急啊?
容墨笑看着她,一双异色翻腾的眸子笑意深深,他忽然伸手抓起她的手放在他胸前,柔声询问,“你不觉得这里的温度有点高么?”
容墨的锦袍极是单薄,沐颜歌的手隔着里衣仿若就触到了他的肌肤,果然是非比寻常的烫手,她猛地一缩,容墨却又硬生生地将手按了回去。
容墨对她挑挑眉,笑意温凉,“你还没回答我烫还是不烫呢?”
“烫啊!”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我会这么烫?”
沐颜歌眨了眨眼,挑眉道:“是啊,为什么会这么烫?”
容墨忽然轻笑,一双眸子火苗在窜,“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方才兰嫔会任由林原宰割?她可不是什么娇柔怯弱的小女子,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