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上书,皆有官员称转呈太后,但是皆如泥牛入海不知所踪。而李耘担心宫中随便派出一个人,将奏疏拿走,根本到不了皇帝的御案之上,所以这次大胆提出要见圣面呈。而那人没有多言,称要禀明陛下,转身便又回宫了。
“李兄,你怎么未呈上奏疏啊?”陈旻不无埋怨地道。
“我担心奏疏又如前次,被哪位执宰留中,皇帝根本看不见!”李耘道。
“唉,来的人乃是御前行走陈识时,乃是陛下跟前的人,可以将奏疏直接呈给皇帝,可就这么错过了!”陈旻懊恼地道。
“啊?!你怎么不早言?”李耘看来人着绯色官服,以为其品级不高,只是朝中的小官,也没有想到就这么错过了。
“其乃是在下的族兄,吾怎敢见他。想着他身边有中官相陪,汝知晓他们是内廷中人呢!”刚刚陈旻早就看清来人,担心被其认出,因而隐于人后,不敢与其相见。
“李兄,皇帝乃是万金之躯,五品以下官员根本上不了殿,而我等无官无品需特旨才能觐见,岂能是你想见便能见的。”刘慕夕抱怨道。
“是啊,此次陛下能遣人来见我们,已是不易,却被你回绝了,只怕今日要无功而返了!”郑友梅哀叹道。
“陛下若是不见,吾便跪死在这里!”杨连山看了几个人一眼,愤然向前两步,跪在阙门外。
“这……这可是胁迫圣上,乃是大不敬之罪!”郑友梅见状有些无措地道。
“郑兄若是怕了,可自去!”李耘一甩手上前与其跪在一起道。
“唉……”张瑞丰与刘慕夕相视一眼,皆觉无奈,也并排跪下。而陈旻与郑友梅重重叹口气,也觉得别无他法,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又不甘心,摇摇头也跪了下去。后边的太学生见状,也齐齐跪下,后边的几位名士和士绅们却是没动。
这时候已经是初冬时节,阴着天,呼呼的小风吹着,广场上的石板又凉又硬。初时尚不觉什么,可时间稍长,不仅身上冷,腿还疼。他们眼巴巴的望着紧闭的宫门,希望能有人出来‘解放’自己的膝盖。但是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变得越发漫长,他们的信心也开始动摇。
在一众太学生的‘祈祷’和千呼万唤中,宫门终于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只是一位中官,他在两名护军的陪同下来到众人面前道:“陛下答应汝等面见的请求……”
“谢陛下!”众人听了大喜,齐声拜道。
“陛下有谕,你们之中可以选派数人作为上疏的代表,入宫觐见,殿上答对!”中官皱皱眉头道。
“这……”为首的几个人听罢面面相觑,一时难以定夺。能够得见龙颜是天大的荣耀,弄不好就一飞冲天。但是也不无担心,若是触怒了圣上,陛下震怒,那就可能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了。
“陛下公务繁忙,能够挤出些许时间召见尔等,已是不易,还请早作定夺,不要让陛下久等!”中官见前边几人沉默,后边的众生窃窃私语,催促道。
“李兄,吾愿意入宫,但有意外,皆由吾一力承担!”杨连山言道。
“嗯……还需慎重!”李耘沉吟片刻道。
“是啊,天威莫测,一旦应答失据,便是滔天大祸,不是汝一人可以承担的!”刘慕夕言道。
“吾……吾以为还是不入宫的好,否则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陈旻也不无担心地道。
“请问大官,陛下可否出宫一见?太学众学子及各地士绅和京师名士们亦想觐见!”郑友梅想了想,壮着胆子道。
“大胆,陛下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中官听罢果然怒叱道。
“……”郑友梅被吓的一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天子是天下人的天子,为何不能出宫一见,难道不敢面对诸多士子吗?”杨连山却是怒道。
“你好胆!”中官冷笑两声道,“既然尔等不愿入宫,洒家还要回禀圣上,便不相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