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岛的矿产是极丰富的。
后世的这儿,农业根本就不算什么,采矿业和畜牧业才是这里的产出大头。
一年几百万吨钢铁产量和白钨矿开采,再加上几十万吨的精煤,以及锌、锡、铜、黄金和白银等物,数万吨羊毛和几十万头肉牛,这才是他们产出的主体。南极岛这地方总人口也才五十万,虽然是在‘世界的尽头’,但人均产值也还是让同时代的兔子可望而不可及。
不过现在不同于21世纪,中国根本不缺铁矿,南极岛的铁矿还是继续安稳的埋在这儿的土地中吧。
倒是这里的金矿、银矿,是矿产部勘探队铁了心的来追寻的目标。
大金山的被发现给了矿产部无穷无尽的信心,所有人都坚信,出现了那么一处大金山的地方不可能只有那么一处金矿。
大金山让一个勘探大队的人都发了财,光是头十年的‘福利’就足够其中的一些队员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了。这就给整个勘探队伍又开了一个好头,竖立起了一个再好不过的榜样,先有祥州金矿,再有南明州金矿,黄金刺激着无数人发疯的来探寻。
翻山越岭,他们不怕;深山老林,他们不哭。
一切都是为了黄金。
南极岛南极镇的一个探矿小队的人就是如此的一拨人。在南极岛得到开发的第一个,他们就随队前来‘工作’了,这一阵儿倒是从南极镇的周边找到了一处不大的煤矿,还有一个中等的铁矿,只是这个储量似乎不怎么大的铁矿石的含铁量是真心高啊。
几乎都不需要精选,直接便能扔到炼铁炉里。
最近他们又在距离南极镇二三十里的山中发现了一处铜锡矿,后者就在一座近千米高的山岭的边上。看似距离不近,但这矿场又临近柳州河。
柳州河是南极镇边上的一条大河,发源于南极岛的中部,向东南向流淌,最终汇入南极湾。只从地图上看,南极湾就像是被这条河‘劈’开的一样。而因为第一个发现这里的海外勘探三局的探险队队长是柳州人,所以这儿就被命名为柳州河了。南极镇的船只溯流直上,完全可以直接抵到这个铜锡矿边。距离虽不近,运输却方便,这个具有相当丰厚的铜锡矿储量的矿场还是具有一定的开采价值的。
帕索斯·苏格拉底,汉名又叫苏拉,早上起来围着住处跑了一圈,然后又拿井水洗了把脸,神清气爽地朝着南极镇招待所的院门走去。
这儿说是招待所,其实就是一处普通民居,外加一个农家小院罢了。地儿是不小,但很空旷。
招待所里没有别的什么人,只有他们勘探队的人,十个人几乎把整个招待所给塞满。
院子是一块约二三百平方的夯实平地,收拾得较为干净、整洁。右手方向有一口水井,贴墙,左右都还留着一道两步宽的没有夯实的土地,种着有几颗小树和两畦冒出头的青菜。并不扎眼,反而很让人觉得有种田园生活气息。
招待所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家买早点的摊位,只要是从山里头回来,探勘队的人就没谁愿意早起吃饭。可是招待所只有在饭点的时候才有饭,不然就只剩下冷馒头、饼子了。
虽然这些东西对比勘探队在山里头工作时的吃食,并不算差,但帕索斯是一个葡萄牙裔啊。
再是已经习惯纯了东方食物,他的胃口在‘休假’的时候也不能容忍继续去吃凉馒头就咸菜,他早上几乎都会起床,然后去吃一顿吃呼呼的早餐。接着回到招待所了,继续补觉不迟。
几只老母鸡正带着大群小鸡在庭院里觅食,甚至你还能听到招待所后面猪圈里养着三四头正哼哼唧唧的肥猪。也许已经到了例行的早上喂食的时刻,它们一个个都叫唤得很厉害。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短发,穿着一双木拖鞋的小个子中年人,提着一大桶黄呼呼的东西骂骂咧咧地向后头走去,显然是要给猪去喂食。来人抬头,就看到已经洗刷好的帕索斯,脸上立刻露出了亲和的笑容:“苏先生,早上好啊!”
“早上好。武田。”帕索斯也对着中年人笑着点头。
这一个日裔。
就像帕索斯一样,一个已经拿到了红本本的日裔中国人。虽然都不是纯正的中国人,可两人却操着一口都不算是生疏的汉语在对话。
苏拉是一个纯正的葡萄牙裔,出生地是澳门,他的家族在澳门生活了一百多年。听他的父亲说,苏格拉底家族往上数三四代人,就没有跟华人通婚的。但是在当年那个人生抉择口跟前,他的父亲却选择了向东走。
所以,他有在十一岁的时候又有了一个新名字——苏拉。
今后他的儿子、女儿,就会姓苏了。
眼前的日裔也是一样,从此以后也不再姓武田,而只姓‘武’了。这些天里,就是连武士刀,都不见这位前挺身队武士耍过。虽然谁都知道武田的房间里不仅有刀,还有一长一短两杆火枪。
因为在南洋被毒蛇咬伤,而元气大伤的武田正雄,回归百姓生活已经两三年了。他的性格当然有些不安分,否则不会这个时候出现在南极镇了,但是他身上的杀气真的全都消散了。
“昨晚您睡得还好吧?”
“码头劳改营的刘队长,因为施工提前十天完成了任务,心情高兴,请手下的工头在招待所好吃好喝了一顿。我们也跟着喝了两杯,忘记了注意到影响,真的很抱歉。”
帕索斯闻言笑了,这事儿他怎么不知道。但就算这些人的吵吵声再大,也抵不过他们脑袋里的睡虫。从大山里爬出来,整个探勘队的人都恨不得倒头大睡上三天五夜,实在是太累了。
“作为补偿,今天的早餐,苏先生就不用到外面去了。就留在招待所。老王熬了海鲜粥,还有海鲜肉包子,配着酱菜吃,那味道真的很不错的。”
武田很热情的邀请帕索斯,帕索斯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下来。
在哪吃不都一样,只要不是冷的、凉的。
在鲁山生活了几年,又跟着父母去了南京,帕索斯已经是一个标准的中国通了。而作为一个中国通,那就不会拒绝跟人拉近关系的机会的。
中国社会是个人情社会。
在这里,人情有的时候是比金钱更重要和珍贵。否则就不会有‘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这句俗语了。
虽然帕索斯家在南京、鲁山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关系,尤其是在外交部和工商部。但是对于军队,他家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武田出身日本挺身队。日本挺身队不算是中国的国防军,但谁也不能将规模越见庞大的挺身队和治安队排斥出军方系统。
附庸军那也是‘军’啊。
帕索斯当然不会寄希望于自己交好了武田,就也跟挺身队上层的人物交好了。可关系就是这么一点点积攒下来和处下来的。
“苏先生,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是指你来到南极镇之前,我觉得你不像是一个探勘队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讲讲。”武田拿起一把木勺,从桶里舀了一勺粘稠的猪食,然后倒进了面前的石质猪食槽内,立刻引起了几头猪的哄抢。它们吃得是如此开心,以至于那肥大的耳朵上也沾满了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