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郁勇没有走,他只是安静的留在了这里。在侯大盛最为艰难的时候,他安静的呆在了侯大盛的身边。看护着他,帮扶着他。一步步拉着他,走出了这片深渊。
“你要感谢的不是我们,是你自己……”郁勇眼眶有些湿润了,一路走来没有人比他更知道侯大盛到底经历了什么。数十台手术,多次心脏骤停、骨折、软组织挫伤……可以说,侯大盛身上没有任何一处是没有受过伤的。
没有任何一处,是没有被他自己折磨过的。他坚持了下来,一连数年。这种艰辛,这种韧性。郁勇觉得如果换成其他人,也许宁愿去死也未必愿意遭受这样的折磨。这已经不是忍耐的问题了,这简直如同活在地狱。
很多时候侯大盛的每一步的跑动,每一次的动作都是将自己的身体全数再折磨一遍。很多时候,侯大盛即使没有办法做全面的训练他也会逼迫自己在可以运动的范畴内,去完成一定量的训练。
脚动不了了,腰腹和手臂还能动。腰腹和手臂动不了了,那么脖子和头部还能动。只要能动,他就会尽量的让自己身体可以动作的部位去锻炼、去折腾。
“侯先生,您是我见过意志力最坚强的人。”一直沉默的在椅子上的一名戴着眼镜的男医生,看着侯大盛严肃的道:“在您之前,我见过很多我认为是意志力坚强的人。他们有些人在极端环境下,不用麻药就进行手术治疗。有些自己为自己手术,还有人即使遭受到了骨折、剧烈撞击,甚至枪伤也不会哼出一声。”
这名男医生看着侯大盛,表情极为严肃:“我曾经以为,他们的意志力足够坚强了。但我在得知您的情况后,我才发现他们和您比起来也许还略有不如。至少在我的认知中,没有人能够在连续数年身体和心理都面临崩溃压力的情况下,忍受着不断延伸的疼痛和多次的休克坚持去训练……”
“您,是我所知道的唯一的一个能够做到的人。”
侯大盛闻言先是楞了一下,随后笑着摆手:“其实,我觉得人被逼到了一定份上都能做到。只是看那个人有没有被逼到这个份上。我是没办法了,不想下辈子躺轮椅。所以逼着自己去练。说起来,能恢复我觉得运气的成分更大。”
在这个事情上,侯大盛倒是说的心里话。这个疗法,连摆弄出来它的侯老虎都没有太大的把握。侯大盛,其实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把握。练下去,也许能成功也许会废掉。
但不练,就是等死。两者之间,侯大盛选择了练下去。练下去的结果,就是数年间他无数次的濒临死亡。无数次的,他嗅到了地狱里吹来的腥风血雨。但又活下来了。
他没有选择放弃,他低着头在能活动的时候继续练下去。说辛苦,这确实很辛苦。这条路似乎看不到尽头,没有人知道会走多久。一度,侯大盛以为自己会死在训练中。一度,侯大盛觉得就算是不死也会在训练中把自己折腾废掉。
甚至他觉得,也许自己得一辈子这么折磨自己直到死。一旦停下来,他就可能躺上轮椅。侯大盛唯一没有奢望的,就是自己能够痊愈。不知不觉,好几年了。不知不觉,侯大盛痊愈了。
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的突然,但真的它来临的时候却是那么的自然。似乎一切就应该这么发生。
“我终究是活下来了,这点我很庆幸。”侯大盛笑了笑,回身握住了丽萨的手:“至少我能够看到我的孩子出生,然后陪着他们长大。这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侯老虎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这么点事儿,闹的多大似的。好了也就好了。猴崽子该做什么做什么,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叫我过来作甚?!都忙去吧!”
说完,背着手直接就走了。留下的只有一脸愕然的医生们,郁勇倒是笑了笑不以为意。侯老虎背地里不知道多高兴,毕竟他只有侯大盛这么一个侄儿。可这老虎啊,就是这个脾性。
侯老虎这么一走,几个医生才想到俞医生似乎想要从侯老虎那里套出秘方来的事情。可还没等到俞医生来呢,侯老虎就跑路了。这这可怎么办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