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宾所说的典故,是成化朝的旧事了,当时的成化朝和现在不同,那时候因为后宫乱政,所以庙堂上乱哄哄的,至于大学士万安,也不过被人戏称是‘万岁阁老’‘纸糊阁老’。
所谓万岁阁老,意思其实就是他只知万岁,天子说什么,他便应允什么,从没有自己的主见,这才让焦芳有机可乘。
不过管中窥豹,也可看出焦芳的不择手段。
叶春秋很感激地看了戴大宾一眼:“受教了,我想方设法去和郑侍学说说。”
戴大宾却是一脸沉重地看着叶春秋道:“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叶春秋,这关系的是你的性命,更是与你的族亲息息相关,他们在这上头入手,就是要将你置之死地,教你万劫不复,这些人……倒也真是够狠的,若只是排挤倒也罢了,竟要下这样的死手,呵……这是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啊,即便有人想要保你,你也万不可麻痹大意,无论如何,多想一些门路就多想一些门路。”
叶春秋深深地吸一口气,戴大宾的话,他怎会不明白,虽然他表面上淡然,可是心底深处,却一直都在寻思对策,他很清楚一旦被人抓住把柄便意味着什么,叶春秋心里想笑,真想整死我是吗?到时候就看鹿死谁手吧,无论是谁来,我都不怕你们,惹得急了,无非鱼死网破而已。
叶春秋向戴大宾告辞,陛下那儿,无法觐见,叶春秋也不知是皇帝在病中不愿见自己还是其他缘故,既然如此,不妨去太后那儿试试看。
不过得先把当值的事办妥才好。
叶春秋起身,郑侍学等人已经入宫去了,叶春秋只好独身一人经过崇文门抵达了待诏房,这几日都没什么诏书,毕竟天子病重,司礼监那儿也没什么批红,叶春秋便到了郑侍学这儿行过礼之后,道:“郑侍学,下官这几日想在待诏房值夜,不知能否恩准?”
郑侍学愕然地看了叶春秋一眼,旋即便明白了什么。
外头的风言风语,他怎会不知呢?
只是叶春秋的请求让他有些为难,他不想掺和进这场风暴中去,只是……看着叶春秋一脸诚恳的样子,郑侍学幽幽叹口气,低声道:“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你想在这儿避避风头,是吗?现在外头剑拔弩张的……哎……老夫若是应允,就不免要为人所忌了。”
叶春秋听罢,抿抿嘴,便晓得了郑侍学的意思了,无奈作揖道:“下官孟浪了。”说罢,便退回自己的案牍去,随手翻阅着公文。
宫中依然一点音讯都没有,这样看来,陛下的病情是日益加重了,这令叶春秋的心里不禁生出隐忧,这样病下去,还真有可能生命垂危,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