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唐伯虎总是跟在叶春秋的身后,叶春秋的许多事,都是通过唐伯虎来协调,唐伯虎早没了当年江南才子时的盛气凌人,待谁都是客客气气的,而且虽然有些事,他虽不懂,却也肯去学,令镇国新军生员们对唐伯虎的印象很快就有了大大的改观。
此时,许杰偷偷瞄了一眼帐中,随即道:“我也不想惹恩师厌烦,只是想要提醒恩师罢了,那花当请恩师赴宴,我看这宴定不是好宴,单从这些牧人和花当的族人言辞之中,大抵便可看出一些端倪了,直接的说,这就是鸿门宴啊,去个什么?倒不如今夜,我等护送着镇国公,杀出一条血路,先回青龙去。”
事实上,唐伯虎对许杰的提议很是认可的,他当初也曾这眼劝说叶春秋,可是……
唐伯虎便道:“是啊,公爷的安危要紧,可是你明白公爷为何不为所动吗?”
许杰看着唐伯虎,这老唐有点不是东西啊,平时夹着尾巴做人,现在却一副恩师的蛔虫自居,居然有了点小嘚瑟。
唐伯虎叹了口气,才道:“虽然公爷没有说,可是我却知道,他的心底,只怕唯有一个解释: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才是公爷的心思啊!公爷是一个意志坚定之人,我们再劝,也是无益,不妨就陪他一道走吧,前路如何,学生也未必知道,或许是万丈深渊,或许是刀山火海,或是死无葬身之地。可是说起来,学生不怕死吗?当然是怕的,可是不知为何,就是想跟着公爷一条道走到黑,因为惧死,所以才临危而巍然不动,这也是我最为佩服公爷的地方,这便是豪杰,若是真要解释这样的人,或许只能从书中的那一句‘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八字了,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我本做不得什么英雄,可是现在,竟也不畏死了。”
他之乎者也地说了一大通,许杰虽也熟谙四书五经,却还是觉得这个弯子绕得有点大,只好挠挠头道:“我比你简单,公爷说什么,新军的生员就该做什么,哪有这样多的道理可言。”
许杰的话倒是令唐伯虎有点了小小的骄傲感。
大家不是一条线上的,新军生员以绝对服从为荣耀,唐伯虎这样的读书人,以拽文掉书袋,然后用圣贤之道来解释自己的行为而倍感荣幸。
唐伯虎便笑道:“真羡慕你们,这样简单。”
许杰觉得这唐伯虎今儿有点不太‘友好’,这话虽没有一个脏字,可怎么听着有些像是讽刺?这就好像说,真羡慕你们这些傻子,没有这样多的烦恼;或者说,真羡慕你们这些少年郎,可以如此天真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帐里传来了两声咳嗽声,二人便立即噤声,唐伯虎先进去,道:“公爷有何吩咐?”
叶春秋道:“时候不早了,花当的宴席想必要开了吧,准备好了吗?让许杰去吹哨集结,而后准备出发,今次,让你们开开眼界。”
唐伯虎愣了一下,道:“公爷,什么眼界?”
叶春秋微笑道:“到时你便知道了,还有,别总是将我说得这样高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