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作义准备撤离五原,徐锐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在原本的那个时空,傅作义最后就率部从五原撤离了,然后等驻蒙军主力离开五原后,又趁机反攻夺回了五原,并且趁着日军将重心转到长沙会战之际,趁势向包头发起了反击。
虽然最后没光复包头,但还是光复了几个盟旗。
这也是八年抗战之中,国军少有的主动出击并光复国土的一个经典战例,为此傅作义还获得了一枚青天白日勋章。
只不过,在徐锐看来,傅作义还可以打得更好。
因为当时驻蒙军的处境其实也很糟糕,傅作义如果再在五原死守半个月,等到驻蒙军筋疲力尽之时,再发动反击,不说全歼鬼子的驻蒙军,重创却是绝对没问题的,而一旦重创了鬼子驻蒙军,光复包头乃至整个绥远也就不在话下。
在原来的那个时空里,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但是在现在这个时空,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当下徐锐上前一步说:“敢问傅长官,你刚才下的判断,可曾有过论证?”
“论证?”傅作义道,“当然,参谋部已经进行了不下十次的兵棋推演,但是,最终的摔演结果却没有任何差别。”
徐锐便说道:“傅长官,可否再推演一次?而且可否由我指挥三十五军,再由三十五军的各位高参指挥鬼子驻蒙军?”
三十五军的几个高参一听,顿时跃跃欲试。
徐锐的战绩摆在那里,三十五军的高参们绝对不敢妄想,能够从战绩上压倒他,但是从沙盘上打败徐锐,那也是成就,差不多也够他们吹一辈子了!当下几个高参便纷纷以热切的眼神看向傅作义,都希望傅作义赶紧答应下来。
傅作义其实也想看看徐锐的兵棋推演水平,当下点头说:“也好。”
当下叶启杰便命令司令部的作战参谋将代表鬼子驻蒙军、以及三十五军的兵棋,一一摆放到摸拟沙盘上。
徐锐定睛看,发现傅作义并没有藏私造假,此刻展现在沙盘上的实力,差不多就是他从战史资料之中看到的三十五军,一共辖三个师加一个骑兵团,本来还有一个骑七师,可惜已经在河套被打残,数百残部也被徐锐给收编了。
认真说起来,这也是徐锐决定帮傅作义的其中一个原因。
做人要厚道,拿了人好处,那就得给人家一点回报才是。
而日军方面,也几乎集中了驻蒙军的主力,有黑田重德的第二十六师团、阿部规秀的独立混成第二旅团,再加上马场正郎的骑兵集团。
单从兵力上,傅作义的三十五军是占优的。
因为三十五军有超过五万人,而鬼子驻蒙军只有不到三万人,因为第二十六师团是个三单位制守备师团,独立混成第二旅团也仅只调来了三个步兵大队,马场正郎的骑兵集团原本有两个骑兵旅团,但是其中的骑兵第四旅团已经让徐锐打成半残。
当然这只是兵力层面的对比,实际战斗力,就完全不是这样。
到了这时候,日军一个步兵大队就基本上能够硬刚国民军一个师。
傅作义的三十五军或许好些,而且一个师的兵力也有一万五千人,但是勉强也就能跟鬼子一个联队硬刚,但要想正面打败鬼子驻蒙军,却是绝对没有可能的,而战场上的实际体现也是三万日军压着五万绥远军打。
兵力部署上,三十五军依托五原县的地形,摆的是一个品字阵形,新编三十一师驻守巴彦套海镇为左翼,一零一师驻守新安镇为右翼,两翼互为犄角,再加上新编三十二师驻守五原县城,骑兵团作为总预备队,进可攻退可守,傅作义的排兵布阵还是很有水平的。
可遗憾的是,小鬼子并没有按照傅作义的设想来打这一仗,傅作义的作战部署,是基于日军沿着巴包公路展开为前提,如果日军真沿着巴包公路展开,就会撞上巴彦套海、新安镇这两个重兵驻防的犄角,就会撞一个头破血流。
但是黑田重德没有这么做,在二十六师团推进到新安镇后,就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停了下来,同时命令独立混成第二旅团离开公路,绕过乌梁素海迂回到新安镇的北侧,这样就对新安镇形成了南北夹击的有利态势。
也就是说,傅作义原本是想用一对坚硬的犄角迎击鬼子的一对铁拳。
可实战中,却成了傅作义的一只犄角独自面对鬼子挥出的两只铁拳,尽管一零一师是一支久经战阵考验的老部队,郭景云更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悍将,但是要想以一个师抵挡住鬼子驻蒙军的夹击,却根本就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