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跟着大领导,才能获得的机会。
朱瞻基并没有废话,直接问道:“潜九你在交趾从军六年,你父又是交趾布政使,对当地民情可否了解?”
黄渊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谦让的时候,抱拳说道:“微臣自小就随侍父亲左右,接触民政。虽然后来投笔从戎,但是自小受父亲教诲却不敢或忘。在交趾期间,臣也多次随使团到暹罗,真腊,占城等地出使……”
朱瞻基点了点头说道:“李少监应该也给你介绍了情况,孤此次有心让你前往南洋各国采买粮食,可敢应下?”
黄渊单膝跪拜道:“臣万死不辞!只是不知行程几何?采购几何?何人充当采买使?”
朱瞻基笑了起来说道:“孤今年才十九,你也不过二十六岁,在那些老大人的眼中,都还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之辈。这次前往南洋购粮,孤不欲经过户部,內监,只以孤个人名义以及海军名义行事,故不安排采买使与户部官员。”
这是朱瞻基在故意划分阵营了,他对黄渊此人的能力还是非常欣赏的,也有心为自己栽培力量。
黄渊又问:“那殿下欲出银几何?”
“十万枚银币。”
黄渊再不迟疑,叩拜道:“臣定当两月之内完成使命,不至于误了大军行程。”
见黄渊如此伶俐,朱瞻基笑道:“此事事关重大,到了交趾,你也多咨询一下老大人的意见。这件事不仅要完成的圆满,更要建立稳定的交易渠道。此次时间紧急,所以以现银购买,但是建立稳定的渠道,以后就可以货易货,此举对我大明更为有利。”
“臣定不辱使命!”
“你如今官职尚微,此次船队庞大,以你之名难以号令。孤命你为太孙特使,海军司令特使,一次号令三军。不过行军前航,你也不可自专,多听听其他将军的意见。”
黄渊又叩拜了下去,激动地大声说道:“臣遵旨!”
这两个职位只是命,不是令,属于派遣职位,这件事完成后就会取消。
但是,能成为太孙特使,那也就代表他正式成为了太孙近臣,哪怕官职再低,其他人也不敢轻待。
就好比李亮,本身只是一个少监,但是朝中大臣,有人敢忽视他吗?
身为太孙心腹,如今太孙又大权在握,这就代表,今后他的仕途将不会再有半点波澜。
只要他自己不作死,他在军中的势力也会越来越大。
朱棣是晚间得到了朱瞻基的汇报,知道了此事。现在大明地多人少,粮食短缺问题并不严重。
不过他对朱瞻基未雨绸缪,先做准备的计划也是很为欣慰。“既然这件事是你一手操办,我就不插手了,待粮食购回,我自会让户部与你拨银,不让你出这笔银子。”
朱瞻基笑道:“孙儿只得一张嘴,又能吃的多少?所谓银钱,只有在流通的过程中才有价值,放在仓库里不能吃,不能喝,不过是死钱而已。孙儿虽然也不富裕,却也不愿做个守财奴。”
朱棣听了自然又是一番夸奖,才说道:“这黄潜九如此年轻,可能服众?”
“孙儿这次派他为主帅,也是为了试验孙儿如今在海军的威望。如果他行事有方,却不得号令如一,那就说明孙儿如今对海军的管控还不够。孙儿也正好寻几个刺头,杀鸡骇猴一番。”
“你既然都考虑到了,那我也放心了。不过权谋之学,可不仅仅如此,你至今顺顺利利,不曾遇到坎坷,却也不能轻视了天下人。人以上百,千奇百怪,各种心思都有。想要完全操控人心,你还需要好好学。”
朱瞻基笑道:“孙儿只需抓住大势,在大势所趋之下,一切反抗都是无谓的。届时孙儿再借力打力,自然会轻松许多。”
“大势……”朱棣笑了笑说道:“不涉及内政,你是不会知道,内务不是明刀明枪的战场,根本没有大势之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利益的角逐……”
“那就用利益驱逐,就像北明山铜山一样,利用新的利益点,驱动更多的人。”
朱棣这才似笑非笑地问道:“夹江工业区可否就是你拿出来的第二个北明山铜山?”
朱瞻基也没有丝毫隐瞒,肯定地说道:“皇爷爷,这个工业区将会远比北明山铜山的利益更大。那座铜山只是死物,而这个工业区,却可以无限制地发展下去。也许十年以后,你就会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大明。”
“商人趋利。你就不怕以后人心不古,难以管教?”
“工业兴国。只要我们把握住工业发展的节奏,大明就会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