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见龙在田(甲)(1 / 2)

岂曰无旗 苏三斤 3649 字 15天前

大雨滂沱之下,竞兽斗场之中,群兽环伺之时。

五个少年便这般相互看着,愣在了场中。

忽然间一头猛虎嘶吼了一声,朝着贺山背上的项尤儿便扑了过来。黎狼他此时正站在贺山身前,看得真切,于是大叫了一声“注意”,举爪便向虎爪挡去。

贺山这时惊觉,连忙闪身躲避,同时软红剑飒然出手,点向猛虎胸口。却不料那猛虎端的厉害,被黎狼阻了一阻,空中竟能腰腹一扭,也不闪避软红剑,左爪便向贺山腰间挠来。贺山似是被这气势吓得呆了,脚下迟滞,扑喇一声腰间已然被虎爪挠上,瞬间血迹爆出,捆着项尤儿的布条也被抓断,项尤儿跌在了地上。

那猛虎一抓得手,空中竟然还能动作,只见它右爪一合,便朝贺山打来。这时旁边的黎狼忽然拦腰一抱,将贺山向后拉开。但地上的项尤儿此时却正露在了虎爪之旁,眼见便要被猛虎拍在脑上。却听的这时阿白忽然一身大喝,右手扯住了虎尾,吐气开声,便将老虎向地面贯去。

那猛虎不料还有这般变化,只觉尾巴被扯,身体不由自主落在地上,落地之时四爪用力,方才站住,当下扭头朝着阿白怒吼一声,似乎已极为愤怒,正待合身扑击阿白,这时忽然觉得下颌一阵剧痛,不由得虎躯一震,整个虎身向后一仰,竟然被人一拳打得离地而起,再落地时,已然昏了过去。

原来方才项尤儿被大雨一淋,已然醒了三分,这时屁股着地,顿时又疼又怒,眼见眼前站了一只斑斓大虫,正在回头朝阿白示威,于是他也顾不得思索为何身在此地,起身一拳向那老虎的下颌打去,他这时劲随心动,先天火气竟然沛然而发,一记下勾拳击出,竟将那猛虎打晕。项尤儿也没想到自己为何如此生猛,怔怔看着自己正在“嗞嗞”冒着水烟气的左拳,忽然间气势一泄,先天火气再也没法调用,于是身子一摊,又坐倒在地。

这时他才看清此处所在,心中已然知道自己总算是冲了进来,抬眼一看,见到了正在场中与猛兽交战的阿白、贺山和黎狼。

他忽然热泪盈眶,原来不止自己想要来救卫起啊!

原来,原来不止我项尤儿一个傻瓜啊!

他虽瘫在地上,却不觉仰头哈哈哈的大声笑起来。

好兄弟,果真在这修罗场相聚了!

却听这时贺山挥剑荡开两头饿狼的攻势,转头怒斥道:“鬼笑什么?”

虽是喝骂,但项尤儿此时心中开心,竟然觉得贺山这声喝骂似乎也好看之极。他这时才看到,原来方才贺山被猛虎袭击之后,加上方才阴曹三魂的刀伤,衣裳已然残破,而那长发男子在救了贺山之后,便将自己身上衣裳披在了贺山身上。

虽然心中略有不解,但项尤儿这时已然将那长发男子当作兄弟一般!

何况此刻能够同在这修罗场中的——

又怎能不算兄弟呢。

转眼看去,这时阿白独自对敌三虎一熊,而他背上的卫起……

??????????

!!!!!!!!!!

奶奶个熊!

刹那间他怒意上胸,先天火力顿时沸腾而上,全身忽然雨水忽然被这火气一蒸,纷纷化成雨雾,氤氲不散。

是谁把卫起弄成了这样?

他愤然抬眼,缓缓向中央那景台扫去,却见黑夜之中景台之上灯火通明,景台边一个挺立孤傲的身影恰也在俯瞰场中。这时那人的身影映在火光之下,面目模糊不清,但他身披龙袍,头顶宝冠,便应是当今天子。

萧镇方才接了军报,心中忧急如焚,他知道方才情急之下让魏桓命人传骐山营换防的举动已然让太后察觉端倪了。而自己今日费心在此办这一场祭旗大典,欲借着斩卫起一事立威,为北伐扩开道路。他心知此刻自己身在祭旗大典之上,且在座均是百官显贵,此刻自己一举一动牵涉均广,若是自己一旦沉不住气,那后果定然是不堪设想。但如今若是让这封战败之书传开,自己现下皇权不稳,定然没法再如同那日一般力压众议,那自己的北伐兴许便要成为泡影,朝中混乱之下,莫说抵抗,恐怕倾朝之官都会劝自己南迁!更何况太后对自己本就不满,若是此时让她借势挑动文臣喧哗,则自己的一番幸苦绸缪便都付之东流了。

到时候若是北方失守,皇庭混乱……

这便不只是自身皇权之虞,甚且是山河社稷之虞!

萧镇也知道若是幽焉此刻真的攻破了山海关,兵临城下的话,那调配三大营的军卒守卫军师方是上策,但在他心中仍是深疑石信乃是太后一党,此刻若是三大营不受控制,则变数反多。再加上方才太后还刻意提点了让他调用“柱国将军”,于是他心中一横,便即下令骐山营调防。但魏桓去后,他稍微冷静,心中却升起了种难以抑制的惴惴!

方才是不是太鲁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