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高虎闻言,也看了看树下那鬼面男子,摇了摇头,也不生气,咧嘴笑道:“沈先生算什么东西?这次高虎前来,是受了藤原关白的将令。焚灯上师虽然贵为幽焉国师,但也是羌苯第七世的转世活佛,难道却不代表羌苯,参与慕容先生的寿宴?”
焚灯长叹道:“慕容家这次约了荒古俺巴汗,羌苯吉者丹布与扶桑藤原关白遣使会盟于建昌,怀有想要三路同进,共分中原的野心。老僧虽早已知晓,但并不赞同。我故土子民自受大士所赐安生佛土,本自安于生计。此番若是让他们卷入战火,战有所得则会滋生贪欲,战有所失则会萌发恐惧,究竟是不利于现世之功业啊。”说罢双目闭起,竟似是不愿再与织田多言。
织田高虎手杖一顿,待要回话,这时忽听得他身后那壮汉肩上的猎家女忽然气若游丝地痛苦呻吟一声。
瓦顶上的黎狼与贺山眼见织田一行入内,心中均是叫苦,场中且莫说焚灯这老和尚深不可测,就连那织田身后的个叫横纲的壮汉的气势就非同凡响,一身横练功夫应已练入化境;而树下调息的鬼面男子虽然气息紊乱,但那乱走的气势也是狂霸异常,那男子玉质应属金系“剑锋金”,气息锋锐异常,少说已然冲破了金系第四重的“兜率”天,直逼第五重“自在”天,便是较之石信的土系“黄裳”境界已然不遑多让;的而那个织田,虽然看似残废羸弱,但这场中的三大高手的气势却似乎对他丝毫没有影响,虽不知实力如何,但定然不会简单。
黎贺二人深知此时无法脱身,便细听几人言语,待听到言辞中的“寿宴”、“会盟”这些言辞之时,便已眉头紧皱,这时听到这一声呻吟发出,黎狼忽然心尖一抖,一种不祥之感涌起,气息不由自主便有些走乱。他们这时虽然离禅院中人尚有数丈距离,但那院中均是高手,若是气息一松,手脚沉滞,带动了屋瓦坠落,瞬间便要给下方禅院中人发现,到时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正在此时,贺山眼疾手快,食指如飞,转瞬封了黎狼几处穴位,跟着手掌一番,轻轻搭在黎狼肩上,透过掌心将一股真气透入黎狼经络。黎狼方才心神惊慌,差点透露行藏,这时得贺山相助,心知方才凶险,不由得回头冲黎狼点头默谢。
禅院之中,这一声呻吟之后,焚灯不由得再次睁眼,凝目向横纲肩上那猎家女子看去,却见那女子半边脸庞遮在垂下的长发下,印堂乌黑青紫,唇边却带着一点点奇异的浅黄。焚灯见状,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在思索什么疑问。
却见这时织田打了个响指,示意身后的横纲将那猎家女子平放在禅院地上。横纲放下那女子,便即退后,而他壮硕的肩膀之上,似乎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乌青。
接着抽出了怀中的一块手帕,将眼前单圈琉璃片取下,一边擦拭一边缓缓言道:“山路之上,偶然发现这个女子,似乎是中了附近林中的蛇毒,躺在路边,便顺手救下了……嘿嘿,上师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我织田就不可以救人了?唉,好吧,其实若不是横纲力气大,我还嫌扛着费力呢。不过转念一想,久闻焚灯上师乃是羌苯“石医”一系的国手,在下想着既然要见焚灯上师,那带来让上师治治,也可以让我们开开眼,上师不会这般放任不理吧。”说着背转过身,拄着手杖默默站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