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长槊又堪铭(乙)(2 / 2)

岂曰无旗 苏三斤 2556 字 15天前

项尤儿全力攻了这几招,已然是心中叫苦不迭了,他貌似与韩长恭战平,但他这几招过后,两手已然震得酸麻,眼看一招之内,自己恐怕连横梁刀也拿捏不住了。

他心念飞转,飞速思索应对之法,可眼前之局全是死局,自己若不迎上……

这时,院中虬曲古松之上忽然一个松果无端端垂直落了下来,恰好轻轻敲在韩长恭面上鬼面具之上,在那可怖之极的面具之上轻轻一弹,落在了院中地上,裂成数瓣。

在这双方都紧绷到极致之时,这松果的乱入,好似滑稽之极,又似乎荒诞之极。

可场中没人笑得出来,大家都在等待最后的火拼,等待命运对双方生与死的裁定。

而这时,韩长恭的目光却随着那颗落下的松果,缓缓垂了下去。他盯着那粒松果出神,眼中玄光忽转,似乎神识有意思回复。他忽然间将头高高扬起,伸手将面上面具一把摘去。却见这狰狞的面具之下,竟然是一副俊美到让人怀想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面容,若不是这一身的戎装长槊,他让人想起的便应是那水墨泼成的山边的用初雨洗过的艳阳。他此刻虽然额角有伤,眼眶赤红,但反而令他有些柔美的面庞之上多了些刚毅成分。

场中众人一时均被他的容色吸引而去,便连青千藏也看得愣了,手中微停。却听这时韩长恭忽然大吼一声,接着长朔一摆,茫茫然道:“这是何方?我又是谁?”他这一声问得苍茫,虽是脱离了“蜃楼”控制,但心神尚未恢复。青千藏再不敢耽搁,放了横纲,两袖一拂,袖中五彩粉末,瞬间如雾般撒出。那毒雾散得极快,眨眼间便将禅院裹住。院中众人被那毒雾一呛,纷纷软倒,就连阿白、贺山这等高手均不能幸免。而织田却在一旁取出一片手帕遮住鼻翼,虽不曾中毒,但却也不敢贸然起身。

而身在圈中的韩长恭这时眼神一暗,似是又要坠入幻境之中。却见这时,方才击中韩长恭面具的那枚松果中忽然散出丝丝青烟,而那青烟似乎便是毒雾的克星一般,竟然将那毒雾逼开一个环形大圈。

这一连串变化来得突然,项尤儿也顾不得这许多,他得了片刻歇息,双臂恢复了些许。当下腾身跃起,横梁刀直劈而去,口中喝到:“这是地狱!你是混蛋!”刀势带着强风,以“力劈华山”的势头,直直斩向韩长恭天灵盖。

刀将及脑之时,忽听的“当”一身大响,韩长恭左手铁剑已出,架住了横梁刀。这凤凰上将头也不抬,只是嘴中喃喃念道:“我是混蛋!我是混蛋……”右手中的十方紫金槊已然扫到项尤儿胸前,项尤儿仓促抽刀回挡,却不料这时横纲忽然撞在他腰间,双臂紧锢。

项尤儿这时已然大乱,火气乱走,已然扛不住“兜率”境魂力强攻,横梁刀反撞胸口,一口鲜血喷出,口鼻之中又吸了些毒气,不由得刀身一软,被横纲反压在地。

韩长恭却丝毫不停,长朔挺出,疾如闪电,便刺向项尤儿胸口,口中兀自念叨道:“混蛋!我要杀了混蛋!”他这时眼神复又血红,看来又重新癫狂了起来。

项尤儿已然闭目待死,只觉左胸一阵剧痛,似乎肋骨断了几根。待得他再要体会死之体验之时,却忽然觉得那十方紫金槊停在了胸前,并未透胸而过。同时间听闻横纲一声大叫,滚至一旁。

他惊讶睁眼,却见身前盘膝坐了一个老和尚,那个老和尚一手握住了十方紫金槊的槊杆,一手却握在一条枯藤之上,而藤条的另一端,却缠绕在另一个苍老矮小的枯瘦老头手臂之上。其实与其说是缠绕,不如说仿佛是从那老头臂上长出来的一般。

只见这突兀出现的老头的另一只手正缓缓在石鹞儿玉枕穴处缓缓摩挲,而鹞儿的脸色渐渐由紫转青,嘴唇紧咬,似是非常痛苦,但应是渐渐有了知觉。

“木翁?”“黄老头?”“木正?”地上的贺山与项尤儿几乎齐声惊呼了出来,就连一旁的织田也是出乎预料之极,那个“木正”正是出自织田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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