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以为太平镇国公主府不放贷吧,不会吧,不会吧?
本身就是天下最大世家的镇国公主府,在李南的建议下,放弃了大部分“高端市场”,只做“乡野贫民”业务,只开展“小额贷款”这件事,就足以让这帮地方世家“叩谢天恩”。
而事后从回馈来看,掌握了物流的钱庄的回报率比之前放贷不知道高了多少去,喜得太平公主当晚好好“回报”了李南。
“放大额高利贷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哪有物流和小额贷款来得快?”李南当时不屑地说,立刻就被某座大山给堵住了嘴,让他噤声
在本地世家看来,些许小民有几个钱?这公主都放弃了这么大的利益为民谋福祉,某些“刁民”还敢生事,反对我们敬爱的太平镇国公主?
狼心狗肺之徒!!某个世家家主愤愤不平地看着某个“刁民”愤愤不平的骂道,只觉得正义凛然。
太平公主只搞“寒门”,不搞“大户”,还让出了高端市场份额的行为,让重回朝堂世家们欢欣鼓舞,立刻加入到盘剥维护“小民”的行列中来,而且在朝堂上对于太平一系投桃报李。
你要告是吧,行,我先查查你家,看看你家少交了多少税,强占了多少田地,逼死了多少长工,这点事情,县尊不清楚,我这个长期住在本地的人,我还不清楚么
还是穿越客那句话,你既然要“讨公道”,那我就给你公道,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公道。
那个破坏耕牛农具的地主,儿子在长安被排挤赋闲回家的“积善良民”,随后以杀牛罪,活活被杖死,而且“数额之大,罪行之深,让人惊叹!!”
再加上查出的“不法事”,被以谋逆杀了全家男丁,儿子被明正典刑,钱财田地一部分充公,一部分“返还”给被害民众,引得乡民直呼“青天”,县令考绩评为上上,眼见就要超擢拔升。
唐代之所以禁杀耕牛,不仅仅是因为破坏农业生产,更大的原因是怕造反!牛皮可为甲,牛角,牛筋为弓弩,大面积的杀耕牛,让农民没办法耕地,又有了武器皮甲,那就只有造反了。古代哪怕是病死的牛被杀了,牛角,牛筋,牛皮等物,都是要交给官府的,不然就有谋逆之嫌
于是那户“积善之家”,就作为一杆“大旗”,活活地被砍倒了。
贪婪的地方世家和急于升官的当地官员似乎看到了机会,这种又得名又得利的事情,比起原来盘剥来说,还干的过啊,更何况,他们积压在府库的陈粮,也被南太物流卖了个好价钱呢。
这不叩谢公主大恩??用实际行动表示表示?
于是他们纷纷严查“不法”,瞬间让某些“良民”回到了那个动乱飘摇的前隋。
那是怎样一个糟心的时代啊,不仅要防备世家大族为了起兵或者自保的吞并,也要担心某些“草民”突然一声喊,打破家门“取钱粮”
隋末之时,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烟尘的悲惨时代还记忆尤新,所有像他们这样的“良民”惶惶不可终日,日夜惊惧“民”不聊生的“乱世”。
于是,就在大唐近乎三分之一的土地上,科举寒门地主之间,产生了越来越严重的内卷化,而弹劾辱骂太平公主的奏章,雪片一样飞向长安。
但是,石沉大海。
“青苗钱”害民之法也,某个小官甚至痛心疾首地上了一副千里饿殍图,差点一头碰死在大殿上。
然后他就真的碰死了,不是在朝堂,而是在天牢。
“汝等欲离间天家骨肉乎?”李显罕见的愤怒了。
“既如此,便遂汝愿罢。”于是,某位“为名直言”的君子哪怕十分不情愿,也被侍卫抓着,将头撞向了天牢的墙壁。
一下,又一下
对于高高在上时刻担心自己的妹妹谋逆的皇帝来说,与些许小民争利,简直不算事儿,甚至这种自污行为,简直太好不过。
而且有了世家支持的他,也对于这种没事找事一天要给自己定规矩的儒生一点颜色,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唯一的主人!!
十分看重家人的李显,对于自己妹妹在景龙改元的那一天,送来的热情洋溢充满感情的信,还有里面隐隐表示绝无武皇之心的态度,交出了部分“军权”十分感动。
特别是还有镇国公主府随即让出的某些“重要”部门的位置,同时也去信李家大宗长,表示自己只愿意富贵享乐一生,给了李显和李氏皇族南太物流和南平钱庄的各自一成干股,还表示十分高兴能接受李显给她的尊号
种种的“表明心迹”的行为,李显都表示极度的开心。
玄兔,终究乃吾妹也李显看到之后,表示哥哥我富有四海,你的一些体己养老钱,哥哥怎么忍心要,只要半成意思下就够了,为了弥补,他于是又提笔给太平公主加了个尊号,比韦后还多一个。
李显到死都不知道,他错过的半成究竟是什么!!
而且重新掌握朝堂的世家,也很感激太平公主为他们的家人找到了“新路子”,还有太平公主府让出来的“重要位置”
于是这些奏章全部被送到了太平公主的大明宫,好让太平秘卫按名字抓人,甚至当地官府也会“全力配合”哩。
于是,在近乎半个帝国的权势,另外小半个帝国权势的全力配合下,这帮“民”,仿佛回到了过去。
对,就是那个顷刻之间,变得一贫如洗,甚至失去生命的那个“乱世”。
“郎君之计,莫非太毒也?”关于郎君近乎“掘坟挖墓”一样的手段,太平公主惊叹之余,也不由得感叹郎君之智,实乃天下毒士。
那些“位置”不过是之前的摇摆不定的外围,看似重要但是也是被架在火上烤,交出的大笔金银和干股,也是拉抬皇帝和李氏皇族作保的行为,而对方只要半成,也是让慢慢看到回头钱的她高兴不已。
虽然明面上“势力”少了大半,但是轻装上阵,暗地里伏脉千里,她的势力更加恐怖了。
“何至于斯?”怀里的兔兔又将李南的手放到熟悉的位置上,准备“测谎”。
“呵呵,此人在乡间逼死他人全家之时,可曾想到今日?”李南想起某个“典型”逼死了好几个农人全家的罪状,反而对于太平公主的“鳄鱼的眼泪”有些不适应起来
这个“怜悯”,真大,不,真弹!
“此人用沾染他人命之铜钱跻身朝廷,应有此报也”接下来,李南又严肃地对似乎有所“不忍”的太平公主正色到:
“革,不,这改朝换代并非宴客饮酒,当如犁庭扫穴,秋风扫落叶,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这儒家之根,吾必掘之!!”
“郎,世之伟丈夫尔”感受着自己硕大的“测谎仪”传来的反馈,听着如此决绝霸气之语,太平公主只觉得有些迷醉。
她说出此话当然不是担心那些“贱民”,而是担心自己的郎会被天下所“忌”,最后妥协让步,不过听到这更加决绝之语,深谙斗争一道的她,再次放下心来。
“若为吾等大计,些许小民,便是全死又当如何”
看着自己郎的样子,太平公主也仿佛回到了过去,想起了当年她父皇在出兵突厥前,带着她前往太庙,对着太宗画像磕头,并且告诉太宗是如何雄才伟略,杀伐果断之时的场景。
“突厥,吾必灭之。”
然后,永徽一朝,就拥有了唐时最辽阔的土地。
当时她的父皇也是这种神情,当时言语之间的霸气,似乎还要稍逊几分呢看着自己的郎,只觉得全身心都被他征服了太平公主,想起了刚刚一空的府库恐怖增长的数字,只觉得十分迷醉。
她仿佛回到了自己有人全力庇护,作为无忧无虑的公主的时候的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