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意已决,今晚就去临行那位太平公主曾经送来的,自己从来没有临行过的薛修仪,明天找个由头封她为昭媛好了。
还有趁机封赏她的某个亲族,某个嫁给一位奇士的“薛氏”
自己要不要干脆认那位闺名玄兔的“薛氏”为“义妹”呢?想到这个场景,李显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喜欢用恶作剧逗自己妹妹的兄长。
虽然这位“薛氏”在薛氏族谱上根本找不到,但是薛氏想必该不会拒绝一位权倾天下的“义妹”公主的罢,特别是薛绍死后,张狂的太平公主某次听到薛氏长老说她不守妇道然后被她找机会流放几千里过后,他们终于明白了“李氏女”不是他们那等人可以“臧否”的
后来自家的兔子妹妹或者是出于恶心薛氏,或者是出于恶心韦氏,将薛家大小姐送到了宫中,自己忌惮于韦后,还没有去临幸过,让她守了几年的活寡呢。
这么一想,薛氏女娇怯怯地面容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而年过四十的他,甚至有种少年好色慕少艾的心思,觉得年少时候的精力和青春都回来了。
当天晚上,李显第一次没有听从韦氏心腹宦官的“建议”,自顾自地宠幸了某位薛姓修仪,
而结果嘛,据记录起居注的宦官来说,当晚“上大悦”,当晚还破天荒的“复幸之,无不畅美”,而且第二天一早就让人封她为昭媛。
此后几天内,李显就呆在薛修仪,不,薛昭媛的房间内,柔弱可人的薛昭媛,甚至让他感到了久违的男人的雄风重振。
而他还亲自抽空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出了宫去。
日子真的好起来了,读着某封信的穿越客,发出了跟现在身处温柔乡和权力场的某个皇帝一样快意的感叹。
穿越客甚至没有想到这位会给自己写信,简直太过出乎意料。
“哦?其欲见吾?”南音山庄内,李南看着面前的某个目不斜视态度极为恭谨的男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先生欲见小先生也”就在李南的对面,脸上有些风霜之色的平安站得笔直。
他的身上还有些伤,如果不是山下的修罗看到了他,怕是早就被潜伏在药王山外围的太平秘卫给射成了马蜂窝。
“长安一别,多日不与沉兄一会,吾甚挂念,既然沉兄有意,吾岂能扫兴乎?”李南哈哈大笑,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多日不见,平安清减也”看着已经变成一个成熟男人的平安,李南很难将那位在笑道人勉强涨红着脸提不起剑的平安联系到一起。
“多谢小先生挂念。”平安抱剑,行礼如仪。
这是剑客的礼仪,而不是方才那个普通人的拜会礼。
“今日并无小先生与平安,只有石安与旧友也”想起之前和自己短暂的“合作时光”,李南放下手里的信封。
“今日南定要亲自下厨,与平安不醉不归!”
“诺!”看着对方毫无芥蒂的笑容,经过了不少磨炼的平安哪里看不出对方真的出自真心,真的是以久别的故人来对待的自己的。
想起某段时光,平安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明知道现在自己告辞乃是最佳方案,但是看着那位毫不做作的笑容,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千头万绪之下,只得化作一声诺出口。
“哈哈哈,今日鱼肥,山中菊花次第盛放,正宜烤之佐以菊花酿。”李南站起来,拍了拍平安的肩膀,如果一位兄长一般,感慨地开口:
“许久不见,平安已然从青葱少年,变为伟丈夫尔”
他说的当然不是身高,而是说的他整个人的状态,平安很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平安有一种不顾一切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哪怕他的师傅和师伯就在屋外,他根本逃不掉。
如果“先生”与“小先生”并无那血海深仇,那该多好看着前方走出书房的李南,似乎丝毫不介意把后背留给自己一般。平安如同菊下楼那日一般,觉得自己再次提不起剑。
他甚至怀疑这位真的看了信没有?还有自己那位主人沉浮生在信里写了什么?
悄悄扫了一眼被李南随意放在书桌上的信封,很明显对方已经看过了,而且视力很好的他也发觉这封信下面还压着一封信。
信封上面写着,妹婿亲启
或许是那位蜀中那位杨司吏写来的家信罢,毕竟那位杨氏女要生产了,花了大半年调查李南的平安如此想到,所以他也没有在意。
但是就是这个不在意,让日后的平安后悔不已。
毕竟连李南自己都有些出乎意料,那位皇帝会用妹婿来称呼自己,而且短短一上午,自己收到了两个根本不可能给他写信的人写来的信。
不过他现在也顾不得了,自从给太平公主讲了备孕要少饮酒少熬夜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沾过酒了。
今晚,开荤!!李南叼着自己的茶叶烟,看着太平公主的小院子,只觉得有些莫名愉悦。
就在当晚,吃着这位“亲手”烹制的烤鱼,饮着据说特酿的菊花酿,平安莫名其妙地有种负罪式的快乐。
自己的先生跟他乃是生死仇敌,此人一手设计了洛阳与长安血夜,更是血洗了自家主人府邸的元凶,自己怎么能心安理得的预知对饮,甚至还如此欢快?
看着谈论着河豚味美,已经有些醉意的“小先生”,拿出一根据说是“卷烟”之物让自己“试试”。平安只觉得在他面前——
自己永远是那个提不起剑的少年。
“呐,平安,替吾去杀个人如何?”酒酣脸热之际,李南惬意地吐了一口烟圈,笑着说起了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