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加寿用劲方向不对,她摔了一跤。
太上皇呵呵笑了,揭她的短:“让你推我。”加寿起来吐吐舌头。太后也微笑,嘴里说着淘气,并不介意往太上皇身边走走,太上皇也和她不紧不慢的说话,镇南王看在眼里,更觉得妻子多事,明明就没事。
到了荷塘,加寿用帕子垫着手,开始拔她能够得着的荷花。头一回给太上皇,又一回给太后,再又把一堆放到面前分着。
瑞庆殿下笑道:“我已经有了,你这些是带给香姐儿和加福的?”加寿笑嘻嘻拿起一枝子:“这给娘娘,”
太上皇一怔,耳边加寿继续说:“这给皇上,这给曾祖母,这给祖母……”太上皇都没听到,打断加寿温和问她:“宫里难道没有荷花,还要你特意的带回去?回宫去,也早半蔫。”
加寿认真的道:“好东西要给长辈们,一个不能少。”太后心花怒放,加寿又道:“再说娘娘在宫里一定闷,带这个野意儿给她观赏,是心意。”
长公主开始翘鼻子,为加寿喜欢。
而那小脸儿上的晶莹神色,把太上皇打动。他有些感动:“你倒分得明白。”
“我很明白呢,”加寿孩子气又上来,只这一句话,更让太上皇唏嘘。这孩子分明还天真,她处处记挂着皇后不像是伪装。
见加寿又分下去:“……二妹的,三妹的,小六的,嘻嘻,”缩起小肩膀:“独不给战哥儿。”看看加寿多明白。
萧战的亲舅母瑞庆长公主大加附合:“他总和你争吵,别给他。”太上皇看着这一大又一小,再次呵呵出声。
傍晚回京的车上,太上皇慢条斯理的开口:“你还有事情没做完吧?”太后带着诧异,往他面上看看,太上皇回她微笑,太后看出不是讽刺或是假话,笑道:“这得证据确凿不是,不然我成了冤枉人。我已经成了冤枉皇后,可不能再冤枉别人。说到底,是一家人不是。”
太上皇失笑:“何必再拿一家人来说话,你的加寿很好,很不错。”太后轻声道:“我们才不会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
前面车里,哈哈哈哈哈飘出来。太后让任保去传话:“就要上官道,人要多起来,不要嬉戏才是正经。”
车里没有嗓音,但天真无邪的笑声似乎还在太上皇耳边。
……
加寿生日的头天晚上,柳夫人问柳至:“咱们去不去?”柳至刚皱眉,柳夫人惴惴不安道:“你说袁家只要祝娘娘和太子诞辰,咱们家就去?”
柳至正要说话,柳垣大步进来,带着焦急:“不好了,大理寺又把三伯叫去问话。”
柳夫人明亮眸子更不离开柳至,出乎她和柳垣的意料,柳至反而一笑。柳夫人吃惊道:“你不是病了吧?”烧糊涂似的。
柳至收起笑容:“没病,我说的话我也记得。我是笑我有个好夫人。”房中紧绷气势让冲淡,柳垣也微有笑容,柳夫人更是红了脸。
“你来问我,自然你要去。你肯这时候去往袁家,难道不是我有担当的好夫人。”柳至看向妻子眸子也发亮,温和地道:“去吧,有来要有往,他小袁混帐到了顶,寿姐儿近日还记挂娘娘,有好东西都送给她。”
柳夫人和柳垣全愕然:“你最近没进宫?”两人恍然明白。想到家里对柳至的谣言又起,还是说他坐看娘娘遭殃。但其实他是运筹于心,并不松懈。
柳至没理会他们想法,眸子落到柳垣身上:“叫几个性子温和的兄弟陪着去,”
柳垣一挺身子:“我算一个,我算没和姓袁的撕破脸,就是走顶面上互不理睬。既然他家寿姑娘还能娘娘面前尽心,我再和他说说话没什么。不能让个孩子比我们大人品格高,我们可只能钻地缝去。”
“孩子比大人品格高?”柳至苦笑复述,柳夫人和柳垣明白过来,也有苦笑。
柳垣摆手:“罢罢,别说我服你,就是我不服你,这寿姑娘年纪小小做事不差,我也服你。”把柳至的手握住摇上一摇:“多谢那天你拦下大家,独你一个和忠毅侯打起来。”
“所以管管孩子们,执瑜执璞回来也不要再打。对他们说,万人敌不是从打架开始。”说着,柳至攥紧拳头看看,有股子气又蹿上来:“我还没打够,你们都退后,打小袁全是我的事情!”
柳夫人劝解:“听到打架我就心慌,我去和袁家走动,你也别再打了。”柳垣却眸子泛红,目视柳至道:“你这是白脸自己当,红脸给我们当。我不去外面打,家里再听到有人说你不作为,家里的架归我打,你别拦我。”
柳至让他逗乐:“听起来你我是哼哈二将齐全,一个管家里,一个管外面。”
柳垣郑重地道:“就是这样,你总要有个臂膀,不然你一个人也真是辛苦,还落埋怨。”说做就做,丢开柳至手往外就走:“我现在家里城外转一圈子,哪个再给我胡说,看我大耳光子给他。”
柳至叫他:“哎,你还来真的,打自家人可不好,我就是说说。”柳垣把柳明等人想起来,在脑海里鄙夷他们。就是柳明身体好的时候,他也不是柳至对手。还敢向柳至挑衅,真是受伤药吃得糊涂。
漫不经心答应一声:“我有分寸,”
柳至笑着再问:“你不是来和我说三伯?”
“有你在,我放心,也让三伯家里放心去。”柳垣信心满满回答。
柳至好笑中,柳垣出去。柳夫人肩头有重担,去挑好衣裳,好去给加寿庆贺。
宝珠见她来毫不奇怪,窃窃私语的是有些客人。太子依言,自己府里找一样东西,托言皇后所赏,加寿这一天面儿倍好,今年生日在家里,太上皇和太后双双送她过来,又把小六狠看上一天。
……
六月里,红花万大同接住萧凝念的船只,和执瑜执璞会合,七月里离太原只有一天的水程,消息过来,陈留老王妃西去。
念姐儿大哭一场,执瑜执璞免不了陪着。船上早有准备,换上孝衣,雪白的一片在码头落船。
一个俊俏的男人吸引住他们。
念姐儿大喜:“是父亲。”旁边站着母亲和两个哥哥,尽皆孝衣。执瑜执璞上一回见陈留郡王,还是有福姐儿的那一年,陈留郡王来抱福姐儿,他们两周岁不记事情。
后来听过许多姑丈的故事,会打仗这一条把兄弟们心思牵动。表兄萧衍志萧衍忠从军又让兄弟们馋虫大动,听表姐说是有名的姑丈,两个胖脑袋争着挤过来:“在哪里,哪个是的?”
码头上还有家人,清一色的白,他们怕认不出。
甲板上出来两个小胖子,争先恐后你抢我夺占好地方,陈留郡王要不是有孝在身,早就忍俊不禁。而萧衍志萧衍忠手指住:“父亲,执瑜和执璞来了。”
陈留郡王妃跟的人听说,这个是山西一直呆着的,没去过京里。慢条斯理恭维郡王妃:“京里舅爷对您是没话儿说,打发表公子亲自来看视,这是多重视呐。”
有孝,不能笑,郡王妃肃然点点头。
跳板一搭,小胖子们滚地瓜似的出溜下来。就要欢天喜地,关安、顺伯和孔青异口同声提醒:“小爷,老王妃驾鹤,要肃穆。”
笑容在两兄弟脸上抖几抖,滑稽的忍了下去。袁执瑜板着脸,袁执璞板着脸,兴趣最大的是陈留郡王,面沉如水看他。
陈留郡王又忍一回笑,弯腰伸手臂:“姑丈抱上一抱。”手让打开,执瑜执璞后退道:“我们是大人,不能抱。”回身寻找念姐儿,一指:“奉太后曾祖母祖母爹爹母亲之命,逢山开道,遇水搭桥,把表姐送回,请查收。”
“哈哈!”萧衍志萧衍忠没忍住,笑出一声后赶紧半上嘴。执瑜执璞纳闷:“说错了不成?”
一晃脑袋,哦上一声:“还有大姐说话二妹说话三妹说话,”在这里有了分歧,执瑜道:“战哥儿也说话,”
执瑜瞪眼:“不提他。”
执瑜蔫蔫:“好吧。”再一起道:“还有小六哭两声,因此把表姐送到,请查收!”
郡王妃忍笑也忍得苦,念姐儿下船来抱怨:“玩打仗上了瘾,我又不是粮草,不用查收。”
执瑜执璞恍然大悟:“原来不是粮草啊,”陈留郡王忍无可忍有了笑容,强抱起执瑜,手法如电,在他挣扎以前,把他掂过份量,说声好,再闪电般抱起执璞:“也不错。”
郡王妃昨天还和他说起弟弟的孩子们,会意的打趣他:“郡王现在知道抱了不是?”
“是啊,寿姐儿像是此生再不能抱。”陈留郡王遗憾,面上的笑容也就下去。
表兄弟见礼,萧凝念带着侍候的人见父母亲。陈留郡王看一看,为首的是一个品级不低的太监。只看到他,就能得知太后对孩子们的喜爱。还有两个儿子初到军中,兵部里小弟就发公文,以将军入军中,写得明白,宫中有懿旨。
备的有车,这就让孩子们上车,见执瑜执璞偏不上去,由顺伯孔青带着骑马,绷紧小脸儿好生威严,陈留郡王不由想到远在京里的小弟,坐在他尚书的位置上,也是这样的仪态吧?
他思袁训想袁训,更想的是和梁山王争斗,小弟他就真的没有好主张?
总得让自己和王爷都满意,也是小弟当上尚书后的头一件大事情。以他的为人,他不会办不好。
陈留郡王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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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皇帝和皇后,他们没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