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厚颜无耻的留在贝勒府当四爷的侍妾格格，会让他被人嘲笑讥讽，会让他抬不起头来。

她已经变成了四爷此生的污点。

“那不是你的错！”

相知相伴多年，胤禛已经能看出年氏在言不由衷。

“你是我的！我的！！”

他绝对不允许年氏再离开他半步！

脑海中病态的独占欲在疯狂的叫嚣着，行动已然比理智更快，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冰凉的唇瓣已印上她温暖的嘴角。

年瑶月被四爷环抱着，炽烈的吻让她差点窒息。

她知道这辈子想要彻底和这个男人撇清关系已经不可能了。

于是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百官言行录，是烫手的山芋，爷别再碰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

百官言行录收集了那么多文武百官的秘密，倘若将他们逼急了，到时候再次抱团，就算是太子，他们也敢与他鱼死网破。

“爷，万岁爷正值春秋鼎盛之际，早早的又立了太子，若爷处处精明能干，那还要太子做什么？爷若真想要那么位置，那就韬光养晦，不争即是大争。”

胤禛愕然，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审视年氏。他心里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从未对旁人提及过。

“这些话今后不准再提，争权夺利是男人的事情。”胤禛并未正面回答年氏的问题。

可年氏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若他表现的比太子还能干还贤明，那置太子于何地？

疾步走到书桌前，他拿起毛笔刷刷刷的写了四个大字：戒急用忍。

“你去休息，爷进宫推了差事。”

他必须在皇阿玛警惕之前，彻底敛去锋芒，做个与世无争的闲散皇子。

接下来几天，四爷晚出早归，除了去上朝，还有推不掉的差事，几乎不再主动请缨。

反而是八爷，芷晴来探望她的时候，总说八爷是如何受万岁爷的器重，成日里不着家，三天两头的在外头办差。

年瑶月曾旁敲侧击的提醒芷晴，但她似乎沉浸在八爷被万岁爷看重的喜悦中。

这一日，四爷上朝之后，无名小院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佟锦娴脚下的花盆底咯吱咯吱的踩着积雪，站在自成一方天地的小院里。

她看着那棵被积雪压弯枝丫的花椒树，看着院里还挂在枝头凝了霜雪的红柿子。

这院里的一切都让她欢喜的很，可却永远不可能属于她。

“年瑶月，虽然我从未赢过，但事已至此，我也绝对没有输，你的名声已经恶臭的让人作呕，你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四哥哥身边？”

年瑶月轻笑着摇头。

“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谁给的，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旁人只会锦上添花，落井下石。何必活的那么累给别人看？”

她爱得太深，只顾了四爷的一举一动，旁人的笑话，于她丝毫没有杀伤力。

不管佟锦娴如何冷嘲热讽，她只挂在淡淡的笑容，笑而不语。

最后听到逸蓝急急忙忙的来报，说四爷下朝回来了，佟锦娴才慌里慌张的离开。

她最终还是没回娘家，也没当后院里的侍妾格格，而是成为了四爷身边妻不妻，妾不妾，贴身伺候的女人。

贴身丫鬟？通房丫鬟？

似乎无论是哪一种身份，她都没有像从前那么在意了。

因为不管四爷去谁的院里，在熄灯之前，总会回到她的身边与她同床共寝。

而她，也不再像个怨妇似的，依在门口翘首以盼，只安然的入睡。

只不过在临睡前，会在红泥小火炉上煨上一碗汤羹，留一盏永不熄灭，为他照亮回家之路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