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吴文道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觉得十分痛苦,到底是该得罪曹凤年还是读书人和士林圈子?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无论如何现如今想要装聋作哑左右逢源是不可能了,他必须做出选择。
犹豫了良久吴文道方是发狠咬牙道:“来人呐,备轿,本官要去总兵府!”
如果放在二十年前,文官的地位远在武官之上。可是现在武将的地位大幅提升,隐隐有与文官分庭抗礼之势。
是以当曹凤年得知吴文道来到总兵府后并不觉得有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难道还怕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知府不成。
当然场面戏还是要做足的。
曹凤年在花厅会见了吴文道。
作为郧阳府一文一武的最高官员,吴文道和曹凤年二人的会面具有特殊意义。
却说二人分宾主落座,曹凤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不知吴府台此次前来是为何事啊?”
吴文道清了清嗓子和声道:“听说曹军门抓了百十来个府学生员。不知他们犯了何罪,惹得曹军门动怒。”
曹凤年心中冷笑一声,心道果然是为此事来的。
你吴文道要面子,老子就不要面子了?
若是老子就这么把这些闹事的府学生员给放了,老子的面子还往哪里放?
“哦?看来吴府台对事情的经过还不太了解。既如此,本将便给你说道说道。这些府学生员也不知道受了谁人的指使,聚集在本将总兵府外,以请愿的名义对本将施压,态度之蛮横令人作呕。本将只是把他们抓起来教训一番,怎么,吴府台觉得本将此举不妥吗?”
曹凤年这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他一上来就给事情定了性,那就是府学生员聚众闹事。而且他还提出这件事是有人刻意指使的。这种情况下,矛头直指吴文道。
毕竟吴文道是郧阳府最高等级的文官。正常情况下,那些府学生员是不敢到总兵府闹事的。
曹凤年暗指此事是吴文道在背后作梗,吴文道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咳咳,本官绝非此意。只是本官觉得这些书生也只是一时脑子发热才做出此等蠢事。曹军门就不要和他们一般计较了吧?”
吴文道主动退让了一步,本以为曹凤年会就坡下驴,谁曾想曹凤年却是摇头道:“非也,非也。本将不这么看。若是没有人替他们撑腰,区区百十来个生员何来勇气围住总兵府。此事本将定要追查到底!”
吴文道心中暗骂这厮忒的不要脸。他明明已经示弱,这曹凤年却是抓住不放,双方各退一步不好吗?
“曹军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是当然,这件事便不劳烦吴府台费心了。”
曹凤年十分霸气的说道。
吴文道强忍住心中的怒意道:“曹军门此言不妥,郧阳府的政务都该由本官处理,曹军门若是插手有越俎代庖之嫌。”
曹凤年微微一笑道:“非也非也。这件事已经不简简单单是寻衅滋事了,本军门觉得这些生员闹事影响到了军务。”
吴文道不由得皱眉。
影响军务四字可谓是十分精髓。
毕竟吴文道是不可能管到军务上的事情的。
曹凤年说这些书生闹事影响了军务,吴文道便没了插手的机会和理由。
严格的说曹凤年说的话没错。
毕竟总兵府乃是重地,这么多府学生员前来将其围了,严重影响曹凤年的心情。
总兵的心情不好了,对军队的部署自然会出现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