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月峰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翁先生,可别叫我将军了!我不过是名军帅,只能称呼为善人,连称大人都不配。你我亲如兄弟,一见如故,有话就直说!”张沛泽又喝了一杯。
“将军,你在翁某心中,早就是威风凛凛的将军。你的功劳,你的武艺和才能,别说将军,就是那指挥,检点,也绰绰有余。要是在对面,只怕就是正二品的总兵大人!”翁月峰突然压低声音,伸手指向城外的江南大营,声音充满诱惑。
张沛泽猛地心中一凛,低声喝道:“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翁月峰脸色一正,也低声道:“张将军,实不相瞒,我是朝廷中人,奉钦差大人向荣向军门的命令,前来劝说将军归顺朝廷。将军如此人中龙凤,将才无双,岂能屈身事贼,还被排挤得只能委曲求全地出任小小城门军帅?”
“大胆!竟敢蛊惑本军帅!姓翁的,你就不怕本军帅马上将你抓起来,送给东王惩处?”张沛泽脸色大变,冷哼道。
“将军不会!翁某看人一向很准,何况看将军面相,将来必定是朝廷一品大员。”翁月峰继续劝说:“将军,翁某真心为将军计!好男儿当光宗耀祖,享荣华富贵!如今朝廷正多事之秋,急用人之际,凭将军本事,只要归顺朝廷,便会受重用,不出一年半载,必定是三品参将二品副将之类的。”
张沛泽似乎有些心动,不吭声了。
翁月峰心中暗喜,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分析道:“看这长毛贼军中,即便是做到指挥或者检点,还是不准饮酒,连自己老婆也不能同房,还没有丝毫军饷俸禄。毫无人性!何况,将军心中早已比谁都清楚,将军不是廣西人,无论立多大功劳,也不可能升为指挥检点等官职。既不能享福,又不能升官,日后被朝廷击败,连累家人先祖受累,污史留名,所谓何来?”
听到这话,张沛泽彻底被说服了!
不错!老子拼死拼活,不就是想升官发财,享荣华富贵,青史留名么?
可在这长毛贼兵之中,一不能升官了,二不能发财,别说发财,连俸禄兵饷都不会有,都是白白卖命,更别说什么享受荣华富贵,人家天堂了!
而且,就像翁先生说的那样,日后长毛贼兵败了,自己为虎作伥,还会留下千古骂名。想想,都觉得自己为何会如此傻,竟然还一直留在长毛贼兵中,拼死拼活地为长毛卖命!
“翁先生,所说是真?你真是奉那向妖头,不,不,钦差向大人的命令,前来劝降?”张沛泽一下变得小心起来,仿佛这自己手下的书吏,一下就成为自己的上司一样。
翁月峰一听大喜,暗道他连称呼都变了,显然已经答应归顺朝廷了。便一口咬定:“千真万确!连翁某这样的小人物,向大人都许诺给知府之位,像将军您这样的,不是道台便是副将以上的高官厚禄啊。”
张沛泽把心一横,咬牙道:“成,那张某就听翁先生的,弃暗投明,为朝廷效力!但有何吩咐,自当遵循。”
翁月峰哈哈一笑,喜不自禁:“将军深明大义,日后必定飞黄腾达,名垂青史。到时,还请将军多多照拂翁某啊!”
客套完了,又压低声音说起了重点:“六日之后的半夜,将军想办法支开朝阳门守卫中的那些长毛死忠分子,安排可靠的手下,协助朝廷安插在城内的死士打开朝阳门,便是首功!”
张沛泽点点头,眼中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