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整个热河行宫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连几处湖泊都染成了红色。
奕訢严重一片血丝,他一天一夜都没合眼过。不见到端华等五名辅政大臣和小皇帝的尸体,他便睡不着。
远处,杀喊声已经停止了,奕訢悠悠地望着行宫,眼中却是一片痛苦。这都是他大清的江山,那些死去的将士,也是他大清的士兵,可惜被那五名奸贼蛊惑,妄自沦为牺牲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来人呐,吩咐下去,天色已亮,组织兵力仔细将行宫里里外外搜索一遍。”奕訢刚下完命令,便见华山泰一身血迹斑斑地来到自己面前。
“皇上,整个行宫已经全部占领,共消灭叛军三千余人。瑞麟和文庆在混战中被杀死,景寿躲在地窖中,被俘虏,只有端华和肃顺不知去向,怀疑提早一步逃脱。那婴儿以及曹氏都在太妃的宫内,一帮叛逆正准备胁迫太妃和那婴儿逃走,已经被击溃,如今太妃的寝宫已经团团包围住了。”华山泰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血迹,大声禀报道。
奕訢闻言大喜,端华和肃顺虽然逃脱,太妃和那婴儿还在,还有三名辅政大臣都没能逃走,自己的目的基本达成。他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严肃地道:“派骑兵立刻朝承德城、北边的锦州府方向追击,务必找到端华和肃顺这两个奸贼,不必留活口,就地斩杀!”
“嗻!奴才这就派人去办!”
对于这名小婴儿,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侄子,想个办法,让他夭折掉便是。至于太妃,自己是她亲生的儿子,自然会全力帮助自己。而自己那个皇兄,连主要的后妃都已经都没有了,再没什么风浪可以掀起了。
而其他的一些亲王,哪怕像那个礼亲王全龄,也敢妄自称帝,真是痴心妄想,自己不但是先皇的直系亲王,如今更是名义上的皇上,占据大义,下个诏书讨伐他的叛逆,便可将他打入深渊。
最头痛的是醇亲王奕譞,也是与他一样,都是先皇的直系血亲,地位一致。不过,对付奕譞,他也有好的方法。他一是写了个诏书,封赏胜保为世袭罔替铁帽子礼亲王,取代全龄那个蠢货,命令胜保领兵前往永平府城攻打全龄。二是将奕譞在河间府的献县登基的消息,大肆透露给北京城一带的粤贼,因为献县离北京城没多远,他想的是通过粤贼之手,出兵将奕譞除掉。
下一步,奕訢已经想过了,他如今的打算已经放弃了西北一带,只是以大清皇帝的名义,派了数个钦差前往西北一带大肆封赏,当然都是虚名,笼络那些驻防的将军和地方大员。一方面也是试探,若是这些人还都听从调遣,就将他们调至辽东来。若是他们不听指挥,也好好加以安抚,等待合作的机会,一起攻打粤贼。
而他,则率领大清朝廷,继续朝辽东撤退。奕訢已经派人紧急给盛京、吉林、黑龙江三个驻防将军发布圣旨,一方面大肆封赏三人,加以笼络,另一方面,命其抓紧时间剿灭在盛京一带作乱的长毛贼匪。
于此同时汕东兖州府曲阜城中央,紧邻孔庙的衍圣公官署内,第七十四代衍圣公孔繁灏,慈爱地看向旁边牵着他衣襟的儿子孔祥珂,一脸喜色道:“儿子,咱们孔家无虞了!新登基的中华帝国皇帝已经传来密诏,任命为父充任帝国的新任钦差兼招抚使,对汕东一地的各级知府、知县进行劝降。为父这就派人送信给汕东巡抚崇恩,劝说其投降帝国。”
孔祥珂虽然才七岁,但却一副小大人模样,道:“父亲大人英明。”
孔繁灏面有得色,摸着孔祥珂的脑袋,道:“儿子,记住了,咱们衍圣公一门,要想世代传下去,不但得有眼光,还要有魄力。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两点,一是我们要记牢圣人嫡系后人这个身份,只要有这个身份,这个天下,谁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二是要及时投靠,谁登上皇位,我们衍圣公一脉都去朝贺,无论是谁,都需要我们衍圣公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