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一边说话一边使劲擦眼泪。
“我听人说了,这都是皇上的恩德,是皇上可怜我们这些小民衣不遮体,所以给我们减了税!”
旁边一个年轻人插了一句嘴,说道:“魏老头,你说的没错哩。我听城里的账房先生说了,这次真的是皇上给我们这些小民减了税。原先我们税高,是因为士绅老爷不交田赋。如今士绅老爷全部要交田赋了,我们就不用交那么多了!”
“全是皇上的仁德恩惠哩!”
“皇上大慈大悲,知道民间疾苦!”
一群农民说着说着激动起来。他们突然集体躬身作揖,朝京城的方向行礼。
朱由检见百姓如此爱戴自己,抚须微笑不语。
张光航在一边看得有些尴尬,大声喝道:“你们这些小农有眼无珠,皇上就在眼前,怎么还朝北方行礼?”
田垄上的十几个小农愣了愣,诧异地看向了朱由检。
这几个月天子喜欢微服私访的传言也传遍了北直隶,农民们都知道天子是个四十出头的长须中年人。一般的文官哪里有这么多高大魁梧的保镖?他们打量着朱由检,终于悟了过来,圣天子不在京城,就在眼前。
十几个汉子猛地转向了朱由检,跪地磕头。
“皇上万岁!”
“皇上仁德,给我们减税,我们这些小农感激不尽!”
有三个汉子磕了三个头,就激动地撒腿朝村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吼叫:“皇上来了,皇上来了!给我们减税的皇上来了!”
朱由检吸了口气,朝张光航骂道:“阁老糊涂,你这一说出朕的身份,朕便体察不了民情了。”
张光航愣了愣,转头看向了远处的村庄。
果然,一百丈外,一百多人从村庄里冲了出来。村民村妇们光着脚丫子在田地哩狂奔,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喊叫着:“皇上来了!皇上!”
“给我们减税的皇上来了!”
朱由检这次在北直隶和山西均平了田赋,个人声望在民间达到了顶峰。百姓们都把天子当成了救苦救难的圣天子。不光是这个村庄的人要冲过来表达自己对天子的崇拜之情,就连远处的隔壁村子也被好事者挑发了,一个个都涌了过来,要给朱由检磕头。
朱由检摇了摇头,暗道这次微服私访算是结束了。
他一踩马镫,翻身上了马。
百姓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他们跪在田间地头,朝策马经过的朱由检大喊万岁。那声音就像是山呼海啸,响彻在平原的天空上,让听到的人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