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与不争的抉择,帮与不帮的抉择。但,争又如何去争?帮又如何去帮?李承业茫然无措。
正在此时,却听李德裕又道:“李浈如今所面临的问题在于朝中尚无根基,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李承业闻言有些不解,这句话无论如何听起来也不像是好事。
“呵呵,之所以说是好事,是因为就在这时候最容易得到陛下的信任,一来为补偿这十一年的亏欠,二来么,也最容易笼络一批人的心!”
“笼络人心?当今陛下最恨党争,若是如此的话岂不是”李承业欲言又止,要说起党争,自己面前这位不就是李党魁首么?
“岂不是等于结党营私,对么?”李德裕微微一笑。
李承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德裕却是朗声大笑,道:“子允虽身在庙堂内,却还未看破庙堂事,纵观世事只要有利益便一定有争斗,党争是不可避免的,关键在于陛下如何去平衡!平衡得巧妙便是朝廷之福,天下之福,平衡得拙劣便是朝廷之祸,天下之祸!”
“若没有李浈的存在,那么朝堂之上众臣势必会对郓王百般阿谀奉承,若郓王贤德还好,若是昏聩无能的话势必亲奸佞而远贤臣,那叫陛下如何能放心得下?但现在李浈出现了,一切就都有了无限可能!”
“陛下也有了另一个选择,所以这在陛下看来算不得党争,充其量不过是个考量自己儿子的好机会!在这个巨大的利益面前,孰优孰劣一览无余!”
说罢之后,李德裕又笑了笑,看了李承业一眼,又接着说道:“所以无论此次陛下留你在京城还是调你入藩镇,子允都必须趁此机会为李浈拉拢一些贤德之臣,以后势必会派上大用场!”
李承业闻言之后点了点头,李德裕的一番话彻底点醒了自己,但同时也令自己的双肩更添了一副重担,原以为陛下认了李浈后自己会轻松一些,但现在看来自己终究是想得太过简单了。
“我已命严朔挑选了五百精骑护送你们入京,想来这一路上也安全无虞了,你明日准备一下,后天一早便出发吧!”李德裕起身拍了拍李承业的肩头轻声说道。
“那使君”李承业终究心怀歉意,若非自己那一封密奏,想必此时一切正按照李德裕所计划的那样走下去,甚至李德裕会因此重返朝堂。
但现在,自己亲手断了李德裕的这条路,也断了李德裕心中仅存的那一线希望。
似乎察觉到了李承业心中的不安,只见李德裕大笑道:“哈哈哈!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老夫的运数已尽,怪不得别人,而且若是李浈日后继承大统,那老夫还是有机会的!”
李承业闻言心中更觉难受,但此时此刻也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好了,原本老夫是来找你算账的,怎么到头来倒像是老夫做了错事!呵呵,不说了,老夫吃茶的时间到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