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骨朵达一案是扳倒崔仲秀的引子,那么这道奏疏便是致崔仲秀于死地的毒药。
在李承久看来,这道奏疏便等于崔仲秀的催命符,一直以来积郁在自己心头的仇恨和怒火在明日终将得报,这对于李承久来说无疑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虽然李承久在见到李浈之后心中曾有过一丝小小的不安,但这种不安却迅速被即将扳倒崔仲秀所带来的巨大兴奋而取代。
崔仲秀在听完侍卫的禀报之后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显然这件事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简单,侍卫并没有在路上发现什么血迹,所以若是想要弄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便只剩下了阿荣太。
好在经过郎中的治疗后,阿荣太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尚且有些昏迷,药已服下,据郎中所说不出一个时辰阿荣太便可以醒转。
时间对于崔仲秀来说显得有些漫长,他在房内焦急地踱着步子,同时目光不住地向门外望去。
对于崔仲秀来说,阿荣太的死活倒是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一直以来自己所做的每件事都有阿荣太的参与,若是因为这些事情而导致阿荣太至此的话,无疑自己将会是对方下一个目标。
“怎么还没醒?!”崔仲秀一脸恼怒地埋怨道。
“郎君莫急,这刚服下药还不到半个时辰!”总管在旁小心翼翼地答道。
“一帮废物!一帮废物!”崔仲秀不住地骂道,刚坐下不久便又起身继续在房内不安地踱步。
“对!”忽然,崔仲秀停住脚步面色骤变,“两日前阿荣太不是说骨朵达回来了么?难不成是他?!”
还不待总管回答,崔仲秀便当即说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既然如此,那便好办了!”崔仲秀似乎想到了什么,正欲下令之时,却只见一名侍卫匆匆来报:“阿将军醒了!”
闻言之后,崔仲秀当即跨出房门向外疾步走去,待见到阿荣太时还来不及问话,便只见阿荣太有气无力地说道:“崔相为我报仇!”
“可是骨朵达?!”崔仲秀忙不迭地问道。
“是还有李浈!”阿荣太气血亏虚太甚,脸上全无血色,声音听上去也是细若蚊鸣,但此言一出还是令崔仲秀面色大变。
“李浈?!可是那个大唐使臣李浈?!”崔仲秀追问道。
“是”阿荣太的双目几欲喷火。
“嘶——”崔仲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而后向前探了探身子,低声问道:“你可对他们说了什么?”
闻言之后,阿荣太自知犯错,不禁紧紧闭上了双眼。
见状之后,阿荣太虽不曾说话,但崔仲秀已然明白了一切,再度望向阿荣太的目光中不禁泛起浓浓的杀意。
“崔相恕罪小人也是身不由己”阿荣太终于开口说道。
“他们,问了你什么?你又答了什么?”崔仲秀的语气突然变得和缓起来,甚至还伸手为阿荣太抻了抻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