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不难,只要你诚心相投,此事必有转机!”严恒轻笑,只是徐良并不曾注意到,严恒的笑中似乎夹杂着一些异样。
徐良抬头目视远方,摇头轻道:“你从军不过数月,远远体会不到藩镇之间的复杂,成德与卢龙两军素有罅隙,先不论卢龙军能否容得下我,单是王使君那里便绝不会放我离开的!”
“哈哈哈,你若信得过俺,此事便不难,难也不难!”严恒大笑。
徐良转过头看了严恒许久,而后才一脸嫌弃地说道:“信不过!”
严恒眉毛一挑,道:“不管你信得过信不过,此事俺严恒管定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即便你有办法,李将军那里”
“他是俺兄弟,俺说留下谁他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严恒一拍胸脯,显得信心十足。
闻言之后,徐良顿时一泄气,严恒见状不由朗声大笑:“哈哈哈,实不相瞒,俺那兄弟对你也极为欣赏,若你肯留下,他必扫榻相迎!”
“此言当真?”徐良心中一喜。
“自然当真了,说实话,此事俺确是没有什么办法,但他却有,既然你有此心,那此事理应由他出面向王元逵要人!”严恒笑道。
事已至此,徐良方才恍然大悟,严恒绕来绕去这句话才是重点,虽然严恒并没有完全如实相告,但徐良此时几乎可以确定,严恒所说的这番话必然是经过了李浈的授意。
想到此处,徐良心中豁然开朗,既然严恒没有明说,自己也不便点破,而且这本就是自己心中所想之意,能借此机会向李浈表明自己的心意也并非坏事。
望着严恒一脸的笑意,徐良那张原本诧异犹疑的脸逐渐变得舒缓起来,虽然自己也说不清李浈究竟有哪些地方让自己如此心甘情愿地追随于他,但冥冥之中在自己内心深处似乎有个声音让自己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
徐良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道年轻的身影,身着银色明光铁甲,头戴兽纹兜銎,肩系玄色披风,但那张脸却始终有些模糊不清。
蓦地,徐良身躯为之一震,因为他似乎看到其兜銎之上竟盘旋着一条狰狞可怖的金色飞龙。
徐良自这毫无来由的白日梦中陡然惊醒,不自觉中周身已是冷汗淋漓。
徐良看了看身旁的严恒,只见其正目视远方自顾发愣,脸上挂着浓浓的笑。
徐良将目光缓缓移向不远处那道羸瘦的身影,此时的李浈正半蹲在骨朵达身侧说些什么,在其一旁的高骈则连连点头,地上是骨朵达那张黝黑的脸。
就在此时,似乎感觉到了徐良的目光,骨朵达透过李浈与高骈之间的缝隙向徐良一咧嘴,而后微微点了点头。
徐良见状微微颔首回礼,心中顿时感到前所未有过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