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浈闻言摇了摇头,苦笑道:“家父呈上去的奏疏无数,但最终却都杳无音信,也不知当初陛下是怎么想的,明知实情,却还是将我父子派往藩镇,而且还是河朔三镇中最”
“哦?”李峻满脸狐疑地看了看李浈,而后又道:“若是如泽远兄所言,将河朔三镇搅得天翻地覆,而后又出关讨藩立下赫赫功勋,这又做何解释?”
“唉”李浈闻言长叹一声,道:“殿下啊,您该不会真当这趟差事是浈自愿的吧?!”
李浈摇头苦笑:“当初四藩进犯卢龙,转眼已达到了幽州城外,稍稍正常些的人便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关,如今侥幸获胜在别人看来自是奇功一件,但在当时,若非被逼无奈,谁又愿意走上一条必死之路呢?”
对于此言,李峻倒是并不否认,在当时看来,出关便意味着永远也不可能再活着回来,否则也不会有文人士子间传颂的那般悲壮,也不会有后来的那样居功至伟。
见李峻不说话,李浈紧接着说道:“即便是如此,我父子二人也并未得到张仲武的半点优待,甚至还有意贬低军功,已至于陛下只赏不封,而上次大闹深州一事,若非河朔三镇坑壑一气,一个小小的深州刺史又如何敢囚禁陛下钦命的官差?浈只是为了救父一命,才带人大闹深州,也只有如此,事情才会闹大,而只有事情闹大了,张仲武才不敢胡来!”
李峻点了点头,而后又道:“只是本王依旧还是不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延庆闻言后也抬起头望着李浈,只是那张俏脸上已没了方才的笑意。
似笑,而非笑。
似怒,又非怒。
李浈并没有去看延庆,而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李峻,但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并无太大异常,有的只是应该出现的尴尬和无奈。
“言以至此浈也便不再遮遮掩掩了,浈请杞王殿下救我父子脱离苦海!”
说着,李浈躬身行礼,言语之间多有悲戚之色,只是因埋头向下,看不清他的脸上究竟是何神情。
“李浈”
此时只见延庆瞥了一眼李浈,而后缓缓开口说道:“杞王不过只是一介闲王,与朝臣并无往来,更不会参与朝政之事,你今日所言不觉得有失体统么?”
李峻则皱了皱眉头,望向李浈的目光中闪烁着一抹异样,有些森冷,又有些不安。
李峻并未说话,只是看着李浈,一动不动。
“公主殿下”李浈没有起身,口中说道:“还望公主殿下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向杞王殿下”
“李浈!”
不待李浈说完,延庆拍案而起,而后走到李浈跟前,怒道:“你莫要胡言乱语,你这个忙杞王殿下帮不了,你若再纠缠此事,便休怪本宫无情!”
“阿姊息怒”
正在此时,却只见李峻走上前去,望着延庆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