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峻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哪里来得什么荧惑守心,难不成仇士良敢戏弄天下人?”
严恒笑道:“若大事成,殿下说有那便是有,难不成天下人还敢质疑什么?”
李峻不置可否,紧接着又问:“仇士良觉得那个恶臣是谁?”
严恒又道:“恶臣之恶,在于其权,权越大则臣越恶,殿下觉得当今朝堂谁的权利最大呢?”
“白敏中?!”李峻有些惊讶。
闻言之后,严恒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而是又问道:“那么殿下准备如何惩治恶臣呢?”
李峻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严恒,问道:“那马元贽呢?”
严恒笑了笑,指了指眼前走过的一队“护卫”,缓缓说道:“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无需殿下费心!”
马元贽府。
“咱家还是低估了仇士良那老贼的胆量!”
马元贽轻捻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若让仇士良得逞的话,那下一个针对的必然是兄长,所以”
不待马植说完,马元贽紧接着笑道:“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轻举妄动!”
“哦?这难道兄长便甘愿屈居仇士良之下?”马植惊讶道。
马元贽摇了摇头,道:“屈居其下?呵呵,为兄不过顺势而为罢了,陛下为了登上皇位装疯卖傻了整整十年,拥有如此心机又怎会轻易被仇士良任意摆布,仇士良虽手握重兵,但谁也说不准会不会被陛下夺了先机!”
说着,马元贽缓缓起身,在屋内踱着步子,又道:“倘若陛下占了先手,仇士良便难逃一死,而我们便是忠心护主的功勋之臣,倘若真被仇士良占了先机,那便顺势讨伐仇士良这个逆臣贼子,介时另立新君,我们仍是大功一件,如此才是顺势而为!”
马植闻言不禁恍然大悟,而后笑道:“阿兄果然老成持重,愚弟受益匪浅!”
马元贽随即大笑道:“无论如何,仇士良此次都必死无疑,想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辛苦谋划的这一场棋局,不过只是徒做了你我兄弟的嫁衣!”
马植此时也笑着附和道:“只是不知道仇士良在临死前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哈哈哈,快了,快了,马煜的仇也快报了!”
听到“马煜”二字,马植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旋即便又恢复了正常,而马元贽显然极为敏锐地注意到了马植脸色的细微变化,但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又将身子转了过去。
白敏中相府。
距离大阅之期仅仅两日,白敏中那颗紧绷的心显得越发不安起来,为官多年,他嗅得出朝堂之上的任何细微变化,尽管这种变化在表面上看来波澜不惊。
接连两日取消早朝,这本身就充满了不寻常,尽管朝臣们私下里议论纷纷,但谁都没有在这个时候进宫面圣。
一切显得那么安静,只是这种安静充满了诡异。
“不行,今日我要进宫面圣!”
犹豫了许久,白敏中终于决定要进宫一趟,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单纯见陛下一面;哪怕被陛下痛骂一番,然后自己再灰溜溜地回来。
“舅父可是觉察到了什么?”刘括似乎感受到了白敏中的不安,也一脸警惕地问道。
白敏中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以陛下的性情,接连两日不早朝却是有些反常!”
边说着,白敏中一边换好了朝服,正欲出门,却见门外进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