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冒险的事,仇士良很少去做,即便去做了,也是在有了应对之策以后。
而与仇士良的“成竹在胸”截然不同的是李浈,他更年轻,也更喜欢冒险,头脑也更灵活多变,甚至其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临时起意,信奉的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的相对消极思想。
既然觉察到了危险,那么仇士良就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险境之中,他明白丌元实的意思,但却并无解决之法。
“若换了咱们的人,与对方言语不通,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且鸿胪寺的那些人咱家信不过!此事需得寻个灵醒些的人去才好!”
说着,仇士良又将目光落在丌元实的身上,道:“依你之见,派何人去好呢?”
丌元实闻言面色略显尴尬,皱着眉头思摸了许久,才结结巴巴地应道:“属属下也也不知!”
仇士良见状伸手轻轻拍了拍丌元实的双肩,笑道:“依咱家看,你最合适了!”
黑暗之后,一定会是光明。
李浈心中这么想着,正如这甬道,自己正在经历着黑暗,但前方一定会有光明在等着自己。
李浈不知走了多久,也记不得摔了多少次跤、碰了多少回壁,此时此刻,在那遥远的前方似乎终于出现了一个白点。
李浈知道,那是光,只是由于距离自己还太远罢了。
也许在经历这番动荡之后,李浈已疲惫不堪,索性背靠着墙壁瘫坐了下来,口中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却始终在望着前方的那道光点。
没有人看到李浈此刻的表情,甚至就连李浈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竟是在笑。
不是在笑自己死里逃生,更不是在笑阿耶谋划的这个局有多么狗血,他只是单纯地在笑自己。
“呵呵哈哈哈哈哈”李浈的笑变得越发痴狂,也越发地肆无忌惮,直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胸腹剧痛。
“阿兄”
正在此时,前方似乎隐隐传来一道声音,一道令李浈无法相信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奔跑声,越来越近,李浈仔细听着,一手撑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眯着双眼想要竭力地看清前方那道黑影。
“阿兄是你么?”
无论声音还是称呼,对李浈来说都熟悉无比。
李浈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和那张看上去有些呆傻的脸庞。
“二郎?”李浈犹豫着,小声回应着。
“阿兄!”
几乎就在声音传来的同时,那道黑影已站到李浈跟前。
藉着前方那聊胜于无的昏暗光线,李浈只看到一双大手迎面而来,紧接着自己被凌空抱起,而后被紧紧勒在一堵肉墙上,喘息不得。
“哈哈哈!果真是阿兄,师傅这次终于没诳我!哈哈哈”
来人正是李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