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天色渐暗,刘洄在一旁焦急地踱着步子,不时探着头向远处张望着。
除刘洄之外,另外两人的视线均在前方青龙寺处,或许是盯得有些眼乏,二人闻言后各自将目光转移开来,而后相视一笑。
其中一人笑道:“秦队正行事板正,对于胡大、何才那一套兴许一时难以接受,耽误些时间也算是情理之中吧!”
“慢些便慢些,方才若那秦愣子真不同意的话,咱兄弟们岂不是更要费些周折,如今他同意了便好,胡大他三人难道还扳不过一个秦愣子?!”
刘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抬头看了看渐渐昏暗的天空。
弦月初升,状如娥眉,空气干净透彻,却又夹杂着些凛冽,以至于连云都隐去了踪迹。
刘洄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皱了皱眉头,尽管一切看上去并无异常,但他还是感觉有些不妥。
至于哪里不妥,他并不清楚。
“方才你们说的那家汤饼店在何处?”刘洄突然问道。
“呵呵,你今日怎么变得如此紧张?那三个不过就是去吃碗汤饼,难不成你还担心会出什么危险?”
尽管话虽如此,但说话之人还是伸手指了指右侧的一条小巷,道:“过了这巷子,十字街对面的第二条坊道便是,那是距离青龙寺最近的一家汤饼铺了!”
刘洄闻言点了点头,道:“你们先盯着,我去看看!”
王记汤饼铺,是新昌坊内数十家汤饼铺中的一家,店面不大,味道也不算最好,甚至就连酒都是最便宜的醪糟,所以买卖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汤饼铺的老板姓王,四十出头,因早年丧妻,所以熟识的人只称其为“王鳏”,慢慢的竟已无人记得他的真实名讳。
整整一日,汤饼铺没迎来一位客人,然而这对王鲧来说却早就习以为常,而就在王鲧准备收拾妥当准备关门歇业时,却来了三位军爷。
三人看上去心情不错,只要了三碗汤饼,而就在三人快要吃完时,却又来了一人。
此人王鲧倒是认得,左金吾卫秦队正,待人还算是和善,但今日看上去却让王鲧觉得有些害怕。
王鲧没有与秦椋有过多交集,只遵照秦椋的吩咐开了一坛醪糟。
四人对饮,王鲧则坐在一旁自顾忙着收拾杂物,同时心中也庆幸着这来之不易的一桩买卖。
酒过三巡,王鲧突然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四人竟变得异常安静。
王鲧下意识地向秦椋四人的方向张望了去。
“这”
只看了一眼,王鲧便冷汗顿出,只见除了秦椋之外,其余三人均一动不动地趴在案上。
王鲧了解自己亲手酿制的醪糟,只凭着区区三碗,万万不可能让这三个魁梧大汉醉成这副模样。
“王鲧是吧”
正值手足无措之际,只听秦椋一声轻唤,王鲧猛地打了个激灵,而后一溜跑了过去。
“你这酒有毒!”
秦椋说的轻描淡写,而更令王鲧惊惧的是,秦椋在说这句话的同时,竟又端起一碗一饮而尽。
既有毒,为何还要再饮。
“秦秦队正,莫要与小的说笑”王鲧尴尬地笑着,同时伸手去触摸其中一人的颈部
“啊?!”
王鲧惊呼一声,顿时吓得瘫倒在地,脸色变得如同死灰。
秦椋撇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王鲧,冷冷说道:“大胆刁民,竟敢毒害金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