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德裕面带讶异之色,仇士良不由笑道:“怎么?难道文饶公还不知道?”
“他不是谋逆的逃犯么?”李德裕面带犹疑地问道。
“逃犯?哈哈哈,那不过只是兖王口中的逃犯罢了!”
仇士良大笑,而后却是戛然而止,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德裕,道:“文饶公真不知?”
李德裕摇了摇头,犹疑中似乎还带着一些木讷。
仇士良见李德裕面色不似有假,心中便也信了几分,随即缓缓说道:“李浈乃皇长子!”
李德裕面色大变,豁然起身望着仇士良道:“什么?!仇公此事可万万说笑不得!”
仇士良抬头与李德裕对视一眼,淡然说道:“文饶公觉得咱家的样子像是说笑么?”
李德裕的喉结上下微微抽动着,双目中透着惊恐之色,“这是陛下亲口所说?”
仇士良微微一笑,道:“陛下的口谕便是将皇位传于皇长子李浈!咱家便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这种事上作假!”
李德裕缓缓将目光收回,负手在屋内缓缓地来回踱着步子,而仇士良也不说话,只静静地摆弄着手中的茶盏。
少倾之后,李德裕突然开口道:“这么说,仇公的意思是”
仇士良笑了笑,道:“文饶公错了,这并非是咱家的意思,而是陛下的意思!”
言罢之后,仇士良紧接着又道:“咱家听闻文饶公在江陵府时与李家养父子颇有些交情,倘若文饶公知道大皇子下落的话,还望尽快告知咱家,倘若被兖王先找到你我负的不仅仅是圣恩,怕是终将成为大唐的千古罪人啊!”
闻言之后,李德裕显得有些动容,想了想后说道:“老夫与李承业有些交情倒是不假,只是这李浈身在何处却是一无所知啊!”
“真的不知?”仇士良紧接着问道。
“老夫怎敢有所隐瞒,况且这对李浈来说乃是天大的幸事,倘若李浈登基的话,那老夫”
说着,李德裕轻抚长须,“实不相瞒,老夫之所以秘密返京,虽受兖王所请,但”
话未说完,只见仇士良起身笑了笑,道:“文饶公的心思咱家多少也能猜到一些,自陛下继位之后,对文饶公来说多有不公,这满朝文武都是看在眼里的!”
“但”
仇士良随即凑到李德裕耳畔,“此事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个机会,还望文饶公好好把握才是!”
不待李德裕说话,仇士良紧接着笑道:“既然如此,那咱家便不打扰了,兖王那里还得去应承一二,若文饶公有了大皇子消息的话,还望毋必告知!”
李德裕叉手笑道:“仇公放心便是,老夫自然明白!”
仇士良转身而出,但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转而冲李德裕微微一笑,道:“文饶公觉得大皇子会不会已经知道咱家回京的消息了?”
说罢之后,不待李德裕答话,仇士良却早已推门而去。
而就当仇士良离去之后,自屏风后闪出一道人影隐在角落阴暗处,李德裕却是看也不看,望着门外微微笑道:“仇士良返京,你想到了什么?”
闻言之后,那人影随即自阴暗处缓缓走了出来。
赫然便是李浈。
只见李浈想了想,道:“我们的援军到了!”
李德裕点了点头,道:“此为其一,还有呢?”
因为李德裕始终背对着李浈,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此时李德裕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