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几条朕皆可应允,这最后一条么”李忱看着李浈,笑道:“你打算做什么?就此做个闲散王爷,整日饮酒作乐不思上进?”
李浈闻言兴奋得连连点头称是,“对对对,我又没什么高远的志向,就盼着能一生荣华富贵,整夜花天酒地了此残生!”
李忱如看怪物般地盯着李浈许久方才说道:“这与此前的你判若两人,朕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朕的儿子!”
“不是也好,陛下便放臣回幽州去!”李浈随口说道。
“胡言乱语!”李浈再次拍案而起,顺手将案上的奏疏扔到李浈面前,冷声说道:“你先替朕办了此事,办的好朕便允你,办不好你就给朕去昭陵守一辈子!”
李浈顿时苦着脸捡起地上的奏疏,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会后问道:“这尚恐热是何人?”
李忱重又坐回榻上,缓缓答道:“吐蕃大将,自安史叛乱之后,吐蕃陆续占我河西十一州,这尚恐热为吐蕃洛门川讨击使,自会昌六年开始屡犯我盐州之地,朕已命河东节度使王宰领代北诸军清剿,以图永绝后患!”
“这奏疏是哪来的?”李浈又问。
“这哪是什么奏疏,只是一封书信罢了,上面写得明白!”李忱白了一眼李浈。
李浈这才又重新看了一遍,望着李忱疑惑道:“这沙洲张义潮臣倒是知道,瓜州张淮深是何人?”
李忱随即回道:“朕也不认得此人,便是群臣之中也无人认得!你觉得此信是真是假?”
言罢,李浈忽然想到了什么,追问道:“你方才说你知道沙洲张义潮?朕与众臣都不认得的人,你怎会知道?”
李浈这才察觉自己失言,自己知道张义潮只是因为前世记忆,心中不免连连后悔,不知怎么圆说。
正思忖间,却又听李忱说道:“罢了,朕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朕只问你,你觉得信中所言是真是假?”
李浈当即长舒一口气,问道:“沙洲早为吐蕃所占,这信又是如何来得?”
李忱长叹一声,道:“自然是来往两地的行商带来的,说来也颇费了些周折,那行商先交与了长安县衙,然后县令又递到了京兆府,京兆府又到吏部勘察之后并未查到张义潮和张淮深的任何官职,便直接将那行商关押到了府牢,准备上报大理寺,大理寺少卿审也未审便定了个通敌的罪名,幸好那行商的夫人也是位刚烈女子,竟直接闯了监门卫去敲刑部的登闻鼓,在刑部和尚书省的过问下几日前才传到朕的手中,说起来距行商返唐已是过了十几日了!为此朕免去了马植的大理寺卿,又将原大理寺卿刘蒙召了回来官复原职!”
说完之后,李浈这才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此信所言应不会有假!”
“为何?”李忱不免好奇地问道。
“如若有假,那张义潮和张淮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没好处,而风险却极大,如今吐蕃内乱不休,他二人不论站在尚恐热一边还是尚婢婢一边,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一旦站错了位置,那便是一条死路!所以他不可能是吐蕃那一边的,既然如此,那自然是真的了!”
李忱点了点头,道:“朕不了解他们的实力,想要在吐蕃人的眼皮底下某事,何其难?”
“可既便不成,那我大唐也不会损失什么,毕竟我们只是在外策应,败了大不了再退回来,河西诸州让吐蕃人再占上几年,数十年都占了,也不必在乎再多几年!”
闻言之后,李忱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几下,口中骂道:“竖子切莫胡言乱语!河西诸州乃我大唐之地,岂可再容吐蕃人肆虐其中、为害百姓!”
李浈摆了摆手,道:“臣失言了,陛下所言极是,陛下已经问完了,臣也答完了,那臣的第六条总能应允了吧!”
“此事”李忱也不理李浈话茬,盯着李浈自顾说道:“朕要交给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