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李浈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想做阿耶那般的天子!”
说罢,李浈莞尔一笑:“但我也不想做个昏君所以,我只能选择做个规矩的臣子!”
“规矩?”李德裕也是微微一笑,佝偻着身子略显艰难地站了起来,目光浑浊地望着门外,“早已过了斋饭的时间,这圆仁和尚怕是将我们忘了吧!”
“浈不饿!”李浈随即也起身笑道。
李德裕白了一眼李浈,“我饿!”
“那我这便去看看!”李浈说着便要出门,却被李德裕一把拽住衣袖。
“斋饭时间已过,你去了便是坏了规矩!”说着,李德裕盯着李浈,“青龙寺的规矩!”
“可莫把您老饿坏了!”李浈依旧笑着。
“那便看你如何选择了!”
李浈有些为难,苦着脸望向笑而不语的注吾合素。
注吾合素摇了摇头,自顾斟上一盏茶汤,幽幽说道:“若日后有人要杀你亲近之人,若守规矩便坐而待毙,若反抗便坏了规矩,你当如何?”
“这是两回事......”
“这是一回事!”李德裕冷冷说道,“自古以来功高盖主都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一位李氏亲王!”
“若是昏君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倘若是位明君......”
李浈还未说完,李德裕却是沉声喝道:“尽说些糊涂话!明君也好昏君也罢,都不会容你!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便是这个道理!”
言罢之后,李德裕却是反问:“这些道理你心里明白得很,你就真的甘心日后任人鱼肉?”
“唉!”李德裕随即长叹一声,颤颤巍巍地拉开房门,“今日说这些倒并非老夫想在你身上得到什么,大唐不缺忠直之臣,缺的是中兴之主!”
说罢之后,李德裕自顾离去,月色洒于其身,本已苍白的发髻此刻显得愈发憔悴。
待李德裕走远之后,注吾合素起身将房门轻轻关上,而后掸了掸身上似乎并不存在的尘土,以一种似有若无的声音缓缓说道:“若李将军有意,我黠戛斯汗国必当愿倾囊相助!”
李浈猛地将目光移向注吾合素,似笑非笑地问道:“在下很贪婪,贪婪得只想得到,却不想付出,倘若大相想要与浈做什么交易的话,怕是要失望了!”
注吾合素闻言却是哑然失笑,“我大汗与将军一见如故,自然不能算作交易!”
言罢,注吾合素却是又莞尔笑道:“不过倒是有一事,还需将军在朝中稍做疏通一二!”
“呵呵,大相直言,无论浈的身份是什么,就凭大相在骊山相助那一次,浈都会尽力而为!”李浈笑道。
无论注吾合素出于什么目的,骊山那一次确确实实地帮了自己和皇帝老爹,所以李浈也并未想过要驳了注吾合素的面子。
注吾合素闻言大喜,忙道:“会昌六年时,武宗皇帝曾答应册封我大汗,只是最后武宗驾崩后此事便搁置了下来,当今陛下登基后我国曾再次递请国书恳请册封,但陛下却始终未做什么答复所以”
“除了此事,还有什么?”不待注吾合素说完,李浈便问道。
“没了!这也是我一直不曾归国的原因!”注吾合素不由叹道。
“没了?”李浈显得有些出乎意料,不敢相信注吾合素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居然是为了册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