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深入教坊司(2 / 2)

朱祁镇道了声“多谢“后随口问了句∶“你是蜀地的人?”

婵儿点头柔声道∶“是的公子,我家本是那成都府的人。”

朱祁镇听到了后,停顿了下又问∶“是吗?那你还是成都府县令的女儿?”

这个时候婵儿为朱祁镇夹菜的筷子愣住了下,就听婵儿疑声道∶“公子为何问这个?”

朱祁镇笑了笑道∶“呵呵,好奇啊,教坊司的女子来历可不是平常女子家,这个可是世人皆知的不是,本公子对姑娘的来历很好奇啊。”

“公子还是吃菜听曲好了。”婵儿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就走到了一旁的琴桌后坐下。

朱祁镇见她要抚琴,则是说道∶“蜀地之曲若是你不会,李白的《蜀道难》姑娘可否会弹上那么几段?他的诗词想必姑娘不会连附上曲来弹都不会吧?”

“公子这是来找乐子的?你这是分明来找妾身乐子的,妾身不弹了。”

“不弹?那你从这里出去后,我保证谁都救不了你!“朱祁镇冷冷道。

“公子到底要做什么?““告诉我你的来历!“

此时婵儿注视着放下筷子的朱祁镇,就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她看到了少年撕下了他左脸面颊上的刀疤。

婵儿神色一惊,更为惊讶的望着朱祁镇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朱祁镇将手中的疤痕皮捏在手里,望着很是吃惊的婵儿笑道∶“我是来查案的。”

婵儿整个人从琴桌后站起身来,浑身都在害怕的看着朱祁镇结巴道∶“你……你是锦衣卫?“

“皇权特许!“

“锦衣卫!你真的是锦衣卫?“

“你别管我是谁,告诉我你的来历,你身上发生的事情,还有刚刚那个张贺口中的'王大人'到底是谁,最好说一个清楚,不然今夜你可能无法活着走出这里。“朱祁镇看着手中酒杯淡淡说道。

婵儿难掩此时的惊讶之情,她望着朱祁镇有些害怕的往后退去。

此时在她的眼中面前的这个不过十六七的少年,却给了她一种有些喘不过气的恐惧。

少年撕下疤痕伪装后,显得清秀俊郎,眉宇间英气逼人,贵气不凡。

但是就是这样的少年那语气平静的威胁之语,却让人有一种不敢怀疑的害怕。

朱祁镇望着神情不安的婵儿,他继续步步紧逼道∶“婵儿姑娘,我看你身世凄惨,也很同情你,可以考虑帮帮你。即是锦衣卫,是来这里是来查案和寻人的,还此时跟你同处一室,说不定可以帮你。“

朱祁镇言罢,倒也不急了,他知道之前婵儿对着张贺说的那番话,就证明出了婵儿心中的恨意有多难平。

一个人的恨到了那种程度,宁愿自己被丢弃到喂野狗,也要一副吃了对面的神态。

那个样子的婵儿,朱祁镇到现在可都还没有忘掉。

突然朱祁镇皱了皱眉,朱祁镇的话引起了婵儿心中的触动,就见婵儿一只手紧紧的拽住了她自己的衣角揉得死死的。

朱祁镇看到了这一幕注意到了婵儿这个动作,他知道他的话起作用了。

片刻之后,婵儿带着犹豫和决绝的神态,跟朱祁镇开口说道∶“你若是为了那件事来的,好,我全部告诉你,我也许会死,但是三年以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复仇,奈何我只是一个流落教坊司的女子。”

朱祁镇正色道∶“好,你说个清楚,那个王大人到底是谁?你口中的那件事'我要听一个仔细。“

“那是八年前,还是先帝宣宗在位之时,母亲带着十二岁的我,从老家回到成都府……。

接下来朱祁镇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从婵儿的口中听到了关于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甚至也知晓了一件陈年往事,那就是婵儿口中的“那件事“。

王大人并不是一个礼部的官员,他甚至不是六部任何一个官吏。

这个王大人是一个王爷门下的家仆,而这个王爷便是蜀王。

至于婵儿,她本名姓安唤婵儿,她原是那成都府县令的千金,而她的父亲也就是前任成都府的县令,因为八年前蜀王命丧家中的案子被牵连其中,她的父亲当时被秋后处斩,而她的母亲也病死在了牢狱之中。

最后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也被打入了贱籍,来到了这京城的教坊司。

朱祁镇有些可怜面前安婵儿的身世,但是此时也不是同情别人的时候。

朱祁镇率先问道∶“你说王大人是蜀王的人,那么你可有证据?“

此刻安婵儿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直接从袖中取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朱祁镇道∶“这是襄蜀王府的腰牌,那个蜀王想要收我当他的第五位妾,所以一直都很讨好我,但是我一直不敢忘,就是他害了我全家满门!“

朱祁镇一见这个令牌,接过手里仔细一查,倒也没有再怀疑。

这是宗人府专门定制给各位藩王的王府令牌。朱祁镇放下这个令牌,他望着婵儿问道∶“你说的是那位蜀地的小王也就是蜀王,他发现了蜀王和其他势力勾结意图不轨,所以才被人下毒害在了家中?而你的父亲是蜀王好友,你的父亲在蜀王出事的那一刻,也掌握了不少证据,却也因此被人陷害,从而身陷囹圄,直至害了他自己?“

这个时候,安婵儿望着朱祁镇,一双漂亮的眼眸里满是恨意和悲痛,她再一次说起了从前的事情,也无法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的眼眶泛出了泪光来。

随后,朱祁镇就见到婵儿,忽然就这么朝着他跪了下去。

只见她语带哽咽的俯身拜道∶“还请公子替我全家满口三十七口伸冤,妾身这里有蜀王和襄王留下的最后一份密折,只要大人答应妾身帮我家伸冤,妾身愿意交出这份密折扳倒蜀王和襄王,还愿从此以后在大人身边伺候,不管是为奴为婢,都言听计从。“朱祁镇一听密折,耳朵都竖起来了。

蜀王,襄王!

有人要谋反!

有人要动他朱祁镇的皇位?

朱祁镇心中的杀意越发的控制不住,他的怒意更是令他只想杀光所有的乱臣贼子。

蜀王杀就杀了,不过襄王,他只能发配边疆而已,想处死有点难不过有密折太皇太后也无法阻拦发配,但是很难,要是太皇太后不愿,朱祁镇也只能轻轻放下。

朱祁镇望着跪着的婵儿,他只是冷声说道∶“密折给我,你今日就跟我离开这里。“

安婵儿闻言身体微微颤抖,她抬起头来,此时她早已经是哭成了一个泪人。

满眼泪水透着凄惨伤心,她却没有放声大哭出来。

安婵儿这个时候当真是我见犹怜,令人心疼。

安婵儿听到朱祁镇的话,再望着面前少年人那认真的模样,半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她不由得一怔,她有些失神,不禁心底里泛起了很久没有过的温暖。

不过只是一瞬间,安婵儿却摇头苦笑道∶“公子!妾还是贱籍,这是在教坊司,不沉冤得雪,陛下下旨,妾无法离开这里半步。“

听到安婵儿的话,朱祁镇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此时却也还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稍后片刻,安婵儿一起身,就见她打开房门朝外面张望了下。

门外此刻是朱以扩一行锦衣卫的人在看守,根本无人能靠近。

安婵儿见此,则是回头跟朱祁镇说道∶“公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借口去换件衣物为你起舞,我将那个东西再夹带过来给你,那个折子在我房间中藏着。

朱祁镇听到之后,便跟门外的朱以扩吩咐道∶“派两个人随跟婵儿姑娘一起去。”

朱以扩没有多问,按照朱祁镇的命令安排了两个人随护婵儿离开。

安婵儿一走,朱祁镇就唤朱以扩进来。

朱祁镇问道∶“这里的事情,你们锦衣卫先不要打草惊蛇,还有后续的东西要处理。“

朱以扩沉声应道∶“公子,臣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