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一个奴婢,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跟我说话!你当你真是唐人了!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了!”文成公主穿着黑色的皮裘,与白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迎着风雪,喝斥白纯道。
“我是不是唐人不是由你说了算!你为了你一己之私,断送了吐蕃赞普的性命,而且甚至还会殃及更多的吐蕃百姓为此送命!身为圣救度佛母的你,难道就不感到良心难安吗?”白纯对于文成公主提及她父亲的死,只字不提,在她心里,如今没有谁比李弘对她更重要!
“吐蕃是吐蕃人的,并不是由你们唐人支配,更不是你唐人的疆土!夫君生前把吐蕃与芒松芒赞交给我,我不能让夫君在天空,看着吐蕃在我手里葬送!葬送给了你们大唐,这样我还有何颜面面对我的夫君!”文成公主余光扫过自己这边的护卫,看着骚动不安的他们,知道那个小畜生再一次控制住了局面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自小受大唐熏陶,难道连这点儿也不懂吗!何况,吐蕃在未被殿下征服时,一直都是狼子野心,时刻觊觎我大唐百姓,想要吞噬我大唐的疆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何你就能容忍!难道这就是你一直向唐人传播的你是为天下苍生祈福的宗旨吗,你不觉得可笑吗?”白纯毫不相让,挺直了身板,清脆的说道。
“你……不过一个亡国的小国公主,有何资格教训我!”文成双眼闪烁着泪花儿,雪花同时凝结在长长的睫毛上,融化后和着泪水,顺着脸颊上缓缓往下流。
今日自己身边,都是誓死跟随她,誓死效忠她的吐蕃勇士,而现在,在那小畜生的刀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原本四周雪白的积雪,随着李弘从茶肆里杀出来后,开始在火光下缓缓融化,呈现一种褐色的花朵,就像是花儿枯萎后要掉落花茎的最后一刻。
“我从来不是什么公主,我自小就知道,我是一件工具,用来与他国和亲的工具,但是我比你幸运,我没有走到你那一步。”白纯低垂着眼帘,不远处的人间惨剧,她不想看,甚至不想听那些惨叫声。
文成痛苦的闭上双眼,同白纯一样,她不愿意再看到吐蕃最最忠诚的勇士,被一个刽子手无情的杀戮。
“你不会理解我的苦楚,大唐的基业如果毁在李弘的手里,你会是什么样儿的一番心境?吐蕃的百姓尊崇我,是因为我远嫁吐蕃,为他们带去了富足跟安康,给他们带去了精神上的信仰!他们犯了何错,为何要受大唐的奴役!”
李弘、李贤、李哲三兄弟各自手提一把横刀,还未放弃抵抗的一些吐蕃人,在三兄弟的合力之下,一个个像是纸糊的一样,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一个个的倒在了雪白的积雪上!
“安西四镇的百姓又犯了何错?为何归顺大唐后,还要忍受你们吐蕃的侵扰?龟兹就没少被你们吐蕃侵扰、袭击,年年不也一样为你们吐蕃送上贡品,他们又犯了何错,要被你们压迫?”白纯低垂着眼帘,淡淡的说道。
清脆的声音在杀戮声跟惨叫声交织的风雪夜里,却是清清楚楚的送进了文成公主的耳朵里。
“这是弱肉强食的时代,也是强者为尊的时代!你可以说我李弘残暴、嗜杀!但仁治能换来什么?大唐屈尊降贵,把你远嫁吐蕃,就是希望能够换来与吐蕃的永世和平!但最后呢!你带走了大唐多少劳动力跟作物,跟先进的知识,用你带走的大唐先进知识,非但没有让吐蕃产生与我大唐永世和平的愿望,反而是助长你们嚣张、狂妄、无知的野心!以为我大唐远嫁一个公主,就是怕了你们吐蕃,以为我大唐可以任由你们吐蕃予取予求,肆意骚扰、侵略我大唐,难道这就是你文成远嫁吐蕃后,大唐对你的期望吗?”
李弘手提血淋淋的横刀,身后一左一右便是李贤跟李哲兄弟两人,同样是横刀滴血,杀意十足,三人缓缓的踏在褐色与白色交织的雪地里,向这边走过来!
“大唐远嫁你于吐蕃,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你只知道吐蕃在你手里变得强大了,变得可以向大唐索取更多的好处了,同样,也使你变得像神一样在吐蕃百姓心里,也使你忘了你最初的使命到底是什么了!你的使命,大唐的期望,便是希望大唐与吐蕃永世和平,而不是让你助纣为虐!大唐给予你们足够的礼仪、尊重,你们非但不感恩答谢,反而还要继续索取,我李弘能做的,便是让你吐蕃,把从我大唐拿走的所有一切,全部吐出来!”
“暴虐无道!你敢如此,吐蕃百姓会把你当成恶魔,永世钉在恶魔的耻辱柱上!”文成睁开眼睛,凄厉无助的看着李弘,指责道。
“你不仁还要我对你够义气?你当我大唐就这么好骗吗?想要吐蕃百姓不受今日之事的牵连也容易,立刻写一封亲笔信给芒松芒赞,废除吐蕃赞普,而后向大唐称臣,成立吐蕃都护府,我任他为吐蕃都护府副都护!然后你自尽!”
“如果我文成不答应呢!”文成公主银牙紧咬,她早该料到,今日想要杀李弘,本来就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情,但她不想吐蕃百姓受到牵连。
可如今,李弘就咬定了要以吐蕃百姓的性命,来让她偿还今日的罪责。
“不答应?那我李弘不介意屠 城 十 日!直到杀光杀顺服为止!”<!-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