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朱慕云现在的身份,他当然可以做很多事情。朱慕云收集的日军情报,系统而详细,虽然大多是朱慕云归纳总结出来的,可是情报非常准确。
“上次临时取消机场破坏行动,郊外组的人员,全部撤出了机场。你的任务,找到一条合适的渠道,安排至少两人进入机场。”邓湘涛沉吟着说,顿了一下,他又说:“当然,一切以你的安全为前提。这次的行动没有时效性,哪怕准备几个月,也是值得的。”
“多谢区座替属下着想。”朱慕云感激的说。
“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想办法。”邓湘涛笑骂着说,朱慕云总是不知不觉,就把对付李邦藩的那一套,用在了自己身上。
很多时候,他都没有察觉,只是觉得,朱慕云的话,听起来很舒服。事后一想,才发现,被他拍了马屁。
“我是有感而发,其实他们要进去还是很容易的,最近机场的仓库需要大量苦力。只要吃得苦,受得累,去王家墩打个转,就能被送到机场。”朱慕云微笑着说,这就是消息灵通的好处。
这段时间,朱慕云接触了各方各面的人物。机场在王家墩,距离市区十数公里,那里驻守的日军,薪水虽然不低,但周围没有娱乐场所,生活反而更清苦。他们唯一的乐趣,也就是在机场的杂货店,买点花生,喝点酒,玩个牌。市区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花花世界,特别是来自日本国内的歌妓,更是让他们流连忘返。
朱慕云见多识广,博学多才,他接触的人越来越多,知识面越来越广。无论是与什么样的聊天,都能很快找到让对方感兴趣的话题。在一起时候,他们主要谈女人。而当着女人的面,就一本正经的聊着工作上的事。
有一个笑话,朱慕云与几个飞行员在一起,旁边坐着一些日本歌妓。他们的话题,都集中在飞行技巧、战斗成绩等方面。她们很奇怪,就问,你们到了这里都谈工作,平时谈什么呢?飞行员回答:女人。在机场,甚至在飞行时,他们最重要的话题就是女人。
“没问题。”邓湘涛说,看似复杂的事情,到了朱慕云这里,变得特别轻巧。
“现在有一个新情况,宋鹏推断,政保局还有一个潜藏更深的军统卧底。”朱慕云突然说,宋鹏的推论,虽然缺乏证据。可是,如果引起孙明华和李邦藩的重视,也是很麻烦的。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邓湘涛惊讶的说。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在经济处住了这么两天,脑子突然开窍了吧。”朱慕云苦笑着说。
“不行,必须派人去码头干掉他。”邓湘涛坚定的说。冯梓缘的撤离,已经让他很是被动。如果朱慕云的身份再暴露,将是他最大的失败。
“那倒还没走到这一步。”朱慕云摇了摇头,用流血来解决,终究不是良策。就算真要见血,他也希望,能借政保局的刀来杀宋鹏。
“你有什么想法?”邓湘涛问,政保局的事情,朱慕云比自己更加熟悉。
“李邦藩和孙明华,现在开始怀疑宋鹏了。要不然,也不会把他安排到缉查科,让我监管。所以,宋鹏的怀疑,在没有拿到真凭实据之前,不会有人相信他。”朱慕云说。
他历来不推崇血腥暴力,最好的办法,是借敌人的刀子,清除潜在的威胁。让敌人自己动手,就算他们杀错了,也会将错就错。吃了哑巴亏的人,只会打落牙齿往肚吞。
“那不行,必须要消除一切隐患。你搞你的计划,我另外安排一次暗杀。到时候把他沉到古江,连尸首都找不到,还以为他潜逃了呢。”邓湘涛说到后面,越想越得意,微笑着说。
“还是区座考虑周全。”朱慕云奉承的说,虽然暗杀宋鹏,可能会留下漏洞。但是,这比让宋鹏纠缠不休要好。
“你要记住一点,为了你的安全,我可以大开杀戒,不惜血流成河。”邓湘涛郑重其事的说。
“我能为在区座手下效力而感到万分荣幸。”朱慕云诚恳的说。
“我也能为有你这样的学生而骄傲。”邓湘涛说,朱慕云进入军统的时间不长,接受的训练也很仓促。可是,他的功绩,一点也不输于那些军统的干将。
邓湘涛确实是有感而发,可他却忘记了,朱慕云的奉承,张口即来,来之则用,用了效果还很不错。因为,他听了之后,确实感觉很舒服。
晚上,朱慕云在与野本甚藏聊天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孝感县城被新四军攻入。作为驻守孝感的日军军官,野本甚藏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与他在一起喝酒的朱慕云,自然也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