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这种事儿,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然后第三个,最后三生万物。
被苏烈两百骑凿穿分割的突厥精兵一个接着一个开始丢掉手中的弯刀,然后是一个版块接着一个版块的缴械投降。
就像
就像多米诺骨牌效应!
若是唐河上见着这阵仗,脑阔里定然会闪出这个知识点。
苏烈可没闲心管这是什么效应,当务之急是稳住局面,不要让已经投降缴械的突厥人再度将刀捡起来。
歪着头,苏烈一边喘息一边对着亲兵道:“告诉兄弟们,二十人一组,开始巡视!都精神点,别露出疲态,也别着了道!”
亲兵领命离去,两百铁骑快速分裂。
苏烈打马在被分割的小片块里巡游,一块、两块、三块,眉头随着走过的地方越多,皱得越深。
唐俭没找到,安修仁也没找到!
虽然大总管嘴上说“死他一个,幸福大唐”,可苏定方在来此的时候接到过大总管的密令,尽量保护唐俭和安修仁。
走到第十三块突厥降兵的时候,苏烈的心已经基本凉了。
还有最后一小堆突厥人,如果还找不到那两个人,那就意味着凶多吉少了。
“将军!”
突然,突厥人里一声呼唤传来。
“谁?”
“是某!安修仁!安修仁!”
人堆里话音落下,一个只穿着里衣的汉子站了起来往苏烈走去。
苏烈望了过去,借着火光,勉强能看见那人穿的是汉人里衣。
果然是安修仁!
待得那人走近,苏烈终于看清的模样。
安修仁是武德十六功臣之一,苏烈自然认识,立马抱拳行礼道:“见过将军,末将军令在身,不能全礼,请将军见谅!”
已经步入老年的申国公经历了一夜的死里逃生,哪里还有心思追究这些虚礼,连忙道:“苏将军多礼,还请将军先将本将带出去。”
安大将军是一点也不想在突厥人堆里待着了,不安全不说,那突厥人身上的羊骚味可真让已经养尊处优多年的国公爷不适应。
苏烈自然从善如流,将安修仁带出去之后才问道:“不知申国公可见到莒国公?”
唐俭?
安修仁摇摇头,二人没在一个帐篷。
苏烈只有折返,去了再走了一趟。
只是,唐俭此时已经在十几里外,苏烈哪能找到?
一来二去,等苏烈巡完李靖的六千铁骑已经到了阴山脚下。
见着苏烈两百击大败一万突厥,李大总管笑得很欣慰:“定方,做得好,本总管回长安后定然为你请首功!”
三十多岁的苏烈竟然觉得脸有些发烫,不是激动,而是羞愧:“回禀大总管,颉利跑了,没抓住!”
李靖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早意料到了,而今李绩正在西面堵截,无伤大雅!”
苏烈继续压低声音道:“那个,申国公找到了,活着!莒国公没找到!”
李靖脸上的无所谓顿时荡然无存。
唐俭可是李二陛下的嫡系,从秦王府到天策府,唐俭可一直是李二的左膀右臂之一。虽然李靖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可心里边还是有些抽搐啊!
唐俭死了,回去李二会肯定会怪罪!
要是找到的是唐俭,死的是安修仁多好?反正李二看李渊旧臣不爽嘛!
“哎!”
事已至此,李靖只能幽幽一叹:“让大伙儿点着火把找找吧,死要见尸!”
“诺!”
苏烈领命离去。
李靖骑在马上没有动弹,不是兔死狐悲,而是心中还在惋惜,死的怎么不是安修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