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俭拱手道:“陛下,朝堂之上安能打诳语?不禁此奏当真,怕是此时四郎已经将一万两千贯送至民部(户部在李二死以前叫民部)了!”
“嘶!”
皇帝深吸一口冷气,唐俭对自己如此狠乎!
那可是一万二千贯,前天夜里唐老四收益的十分之一!
大殿里的群臣们看着皇帝的失态,听着唐俭的话语,隐隐约约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如今还不能实锤而已。
只见一个官员上前拱手道:“陛下,可否将这奏折中的清单读与大伙儿听听,也让大家有个讨论!”
闻得此言,皇帝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将奏折递给了老太监。
于是乎,老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臣唐俭所列奢侈品清单如下:玻璃制品(透明的琉璃)、烈酒烧春、香水、上等玉器、龙涎香、珊瑚”
前头三个名词出现的时候,大殿里的文武百官们无不震惊,心中如同皇帝一样感慨唐俭和唐老四对自己是真狠!一成的利润说不要就不要了!
难道是唐俭和皇帝事先说好的?
不!
许敬宗很想站出来说一句:不是的,皇帝明明是和某约好的!唐俭那厮截胡了!
!!!
一场朝会,被唐俭的一份清单成功从卯时拖至了午时!
奏折里的奢侈品一共列举着将近两百项!
所以,下朝之时,好些个官员一脸便秘心中大骂:唐俭、唐老四,r你两爷子的仙人板板哟!尤其是唐俭,你小子把玻璃这几个物件放到最前头,还让唐老四立马交税,写在后面的某的营生还敢出来反对?
许学士虽然家里没有什么奢侈品营生,却也心中甚是无语。
皇帝的安排,竟然被唐俭截胡了!立功的机会啊,这不是煮熟的鸭子飞球了?
当然,皇帝的两项安排,许敬宗的事情被截胡了,另外一件事情却是传了出去。
于是乎,当日下午,清河崔氏长安别院的门环被敲响。
门子开门看了一眼来人,便立即将人引入了正厅。
不多时,崔家主事进入了正厅。
双方一番行礼致意然后入座。
崔氏主事有些疑惑问道:“是什么风把韦贤弟吹来了?”
不错,来人正是京兆韦氏的家主,大唐韦贵妃的嫡亲哥哥!
韦家主淡淡道:“为和崔兄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而来!”
“共同的敌人?”
崔家主事一脸茫然问道:“韦贤弟,此言何解?”
崔氏在中原立足千年,是曾树立过仇敌,可那不是当下,而是老历史了。
韦家主摇摇头道:“世兄,明人不说暗话,昨日唐老四与您撕破脸皮的事情某已经知晓了!不光某知晓了,怕是这长安有头有脸的人都知晓了。崔兄咽的下那口气,崔氏咽的下这口气?”
崔氏听完眉头微皱,这就满城皆知了?
唐老四的手笔?
不至于啊!昨天只是谈崩了,还不至于完全撕破面皮,唐河上没道理闹得满城皆知再次交恶崔家吧?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崔氏别院里的飞虎暗探给皇帝报了信,然后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
飞虎军在长安各大世家门阀里都有暗探,这件事情大伙都知道,却也任其为之。
所以,崔家主事不傻,很快就想到了症结所在。
只是,现在这么处理?
报复皇帝?这条路不可行!
吃下这个暗亏?好像很丢面子啊!
报复唐老四?这种方法操作得当倒是可以,能挽回面子。只是,这样做了,不就等于被皇帝牵着鼻子走一次?
心有不甘啊!
崔家主事脸色不断变化,一时间拿不定注意啊!
韦家主看着眼前这位世兄的脸色,哪里不知道对方在犹豫?
坦坦诚诚道:“崔兄,小弟与唐河上的仇,您应该听说过。所以,小弟此来,只有一个目的,单纯的想报复一番。办法小弟也想好了,就看崔兄如何选择。”
韦家与唐老四的事情,崔氏自然知道,若非当日唐老四在来庭坊废墟面前一再逼迫皇帝,或许韦所不会背叛渎职问斩,大不了流放或者贬为庶民。
而韦家主所提及的选择,才是崔家主事拿不定注意的地方。
良久,崔家主事才开口道:“贤弟不妨说说你的办法,为兄斟酌斟酌!”
“好!”
韦家主点点头道:“贵府与唐河上的矛盾是在九万贯上。唐河上拿着鸡毛当令箭,恶了贵府,而贵府现在还只能吃闷亏将钱付了!
这种情况之下,要想把这个闷亏扭转,只能在钱上做文章了!”
崔氏丢不起唐河上曾经说的那些名头,眼下,钱是必然要付了的。
崔家主事点点头问道:“确实如此,还请贤弟明言如何在钱上做文章?”
“哼!”
韦家主冷哼一声道:“唐河上不是想要钱么!咱们大大方方给,不光要给,还要大张旗鼓!但是,咱们只给铜钱!他不是要求贵府必须十日以内付款交割嘛,咱们也可以限制他一日只能清点完毕然后运着滚蛋!他能做初一,咱们为何不能做十五!”
崔家主事听完,眉头一挑,心道:这计策不错啊!
虽然,略微、有些下作!可不失为一个能落唐老四面子的好办法啊!
要知道九万贯铜钱,可是有将近三十万斤!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一日之内,莫说清点,光是运走就要花费巨大人力!
所以,唐老四只能选择不做清点,灰溜溜运着铜钱滚回大安坊去!
这样一来,唐河上肯定颜面扫地!
看着崔家主事的神色,韦家主已经知道大势已定,继续开口锤实道:“咱们世家同气连枝,所以,此次某特地备了一万贯钱,这两日便送过来,还请世兄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