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直到唐河上洗完脚,躺在床上,都快睡着的时候。
某个在处理男女关系上多少有些不良的老爹踮起脚尖跑了进来。
“阿耶,我房间里木有钱,要偷的话”
唐河上翻了一个白眼道:“您可以去娘那里!”
“你爹要钱还需要偷?”
唐俭瞪了一下儿子,随即道:“这不是怕你娘知道我来你这里了嘛!”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嘛!”
唐河上咧嘴一笑,十分喜欢自家老爹那想要暴起打人却又不敢的神情,继续阴阳怪气道:“忍住气,不然娘就知道你来我这里了!到时候,倭女的事情还瞒不瞒得住可就两说了!”
“臭小子!”
确定儿子帮自己瞒过去了,唐俭瞪了唐老四一眼,直接转身朝门外走去。
再待下去,怕是真的要忍不住出手暴打唐河上不可!
“别走啊!”
唐河上欠抽道:“也跟我说说,娘是怎么起疑心的嘛!”
唐俭没理会唐河上,只是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大了些!
虽然生气,可回到自己房间里的莒国公觉得自己今晚终于能够睡一个安稳觉了!
翌日,假期结束,带来的不仅仅是需要收心的问题。
尤其是上元结束之后,还有许多足以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在人们口里传播、评论!
当然,今年大伙儿闲聊的东西不一样!
以往都是闲谈哪个寒门世子因为在平康坊猜谜登顶,被某某豪门捉了婿;或者,谁家的小姐在灯会上看上了谁
而今年,那些原本风头很茂盛的事情全部被长安城东边那流星一般的东西。
“嘿,做完看到了吧?”
“嗯!看到了!太漂亮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那些东西哪里来的,叫什么!”
“肯定是仙人施法啊!还能叫什么,祥瑞啊!”
“嘶!!!你怎么这么聪明?”
“那是,要不是俺年龄大了,此时俺一定会是长安学院里的读书人!”
也不知道此时正拿着一个饼,一边啃一边往长安学院走去的唐河上如果听到这段对话,会不会提高一下长安学院下半年招生的选拔难度?
莫说平民百姓,就是某两位大唐顶级勋贵,在从皇城城门到太极宫太极殿的这段路上也在议论!
“明,今年这上元节过得别有新意啊!”
“龄,可不是?本来想去看花灯的,可后来看到东城那事儿以后,哪里还看得下去花灯?”
“就是!如果不是那玩意,估计今年的花灯某又要一口气猜到三十层!”
“呵呵!”
“怎么,不信?”
“信!怎么可能不信嘛!去年你不就是只差十五层么?”
“友尽!”
“同友尽!”
片刻之后!
“明,那啥,你说昨晚那玩意是什么东西?”
“龄,不知道!不过,看那炸开的样子,小弟倒是有些猜测!”
“你是说?唐?”
“嗯!大唐除了他,还有谁弄的出这些东西?莫不是你认为咱们大唐的官员会像那些愚民一般,认为是神迹?”
“咳!怎么可能!”
“嗯!不说了,唐俭那厮来了!”
“好,不给他鼻孔朝天的机会!!!”
“”
唐俭甚为无语,心道:“你们在背后说本官坏话的时候能不能小声些?”
由此可见,大唐从不匮乏娱乐精神,而是大唐缺少娱乐项目。
上元之后是大朝会,也就是所有七品以上京官都必须参加的朝议。
唐俭在人群里发现了王玄策、长孙冲和杜构的身影,却没看见自己儿子。
不用想,那小子意料之中旷了朝!
统计参与人数的是门下省的佐官,唐老四和整个海军管理层全部被写到了朝勿上。而朝勿,直接交到了房相爷的手里。
对于唐老四和海军缺席朝议这件事儿,房玄龄拿都没拿,直接无视。
唐老四那厮如果来参加朝议保不齐又要作妖,不来,正好!
或许正是因为唐老四、来氏兄弟没来参加朝议,这一日的大朝会出奇顺畅。
至于冯智戴
目前的任命书上写着“检校海军校尉”,多了两个字,暂时没有参加朝议的资格。
即便是有,此时他也来不到!
这会儿正忙着带着自己从岭南带来的小厮满长安张贴花名册呢!
作为下属,不做这些事儿未必让和自己头顶上一样顶着“检校”二字的唐将军和没有“检校”儿子的来氏二位左右中郎将去做?
岭南仔觉得自己没那么不懂职场规矩!
上元之后的第一次朝议虽然流程,可也议了整整一个班时辰,毕竟要讨论的事情还真比较多。
巳时四刻,朝会终于结束,官员们一个个回到自己的押房处理公务。
房相爷和杜相爷也不例外,总不能在新年后的第一天上班就溜号回家睡回笼觉吧?
二人的桌子上有一小堆奏折要处理,之所以是一小堆,那是因为今年的奏折都还没有送上来!
嗯?
不对!
杜如晦突然看到了一封奏折夹着的便签,上面备注着:“万年令献祥瑞于贞观五年正月十六!”
这是今天才上交的奏折?
不错嘛,万年县令屈突诠这两年还是很务实嘛,居然在休沐期间就把奏折写好了,值得鼓励!
杜相爷点点头,挂上微笑,很是郑重地打开了那份奏折。
上面写道:
“五年上元,东城夜空偶然出现绚丽火花,历时一刻钟,火树银花一般,姹紫嫣红美轮美奂!臣以为,此乃上天感陛下仁德,特赐下祥瑞以示清平!
屈突盖贞观五年正月十五日,连夜奏笔!”
从文字上看,没有错别字,没毛病!
从内容上看,歌颂皇帝仁德,也没毛病!
反正李二陛下需要用祥瑞预示治国有方,佐证天人感应不是?
再说了,这捡现成,总比那些弄个假祥瑞出来要好不是?
阔是!!!
杜相情不自禁摸了一把脸颊,为何脸上有一种剧烈的疼痛感?
桌子对面的房相爷立马发现了老搭档的不对,一边探头一边道:“克明,咋了,这奏折又问问题?”
杜如晦咧嘴一笑,笑得很难看,将奏折递给了房玄龄。
“卧槽!”
房玄龄吐出两个从儿子嘴里听来的字眼,双目瞪得老大道:“还真有觉得昨晚那东西是祥瑞的大唐官员?这还居然上报鸟?”
“啪!”
杜如晦觉脸巴子很痛,两边都痛!
深吸一口气,杜相爷从房老哥手里夺过奏折,一边暗自决定真的要和房老哥绝交,一边拿起笔齐刷刷在奏折上批复道:“扯你娘的淡!你td是大唐的官员,不是市井愚民!”
于是,这样一份带着杜相爷浓浓不满批注的奏折,立即被小吏送回了雍州府!
雍州刺史府某位年轻的长吏一脸铁青前往万年县衙!
“秦!”
‘长吏’二字还未能从挂着笑意的屈突县令的嘴里吐出!
回复他的是“啪”的一声!
那是秦千古一下子将手里的奏折丢在了屈突盖面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