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陛下下达了时刻盯着西方官道的指令,城门令每天都要登上城楼,用望远镜看着远方的官道。一看就是一个时辰,然后再和部下换班。
腊月二十九,除夕,贞观五年的最后一天,日头终于开始西斜,城内的大红灯笼正在次第被点燃。
“哎!”
已经不记得在这城楼上看了盯了多少日子的城门令幽幽一叹,“收班吧,估计出征的部队真的要明年才能回来了。诸位,明年见。”
城门令并未猜错,直到白天的最后一道亮光消失在东边,都没有一个将士的身影出现在官道的远方。
“啪啪啪!”
伴随着响起的爆竹声,太极宫内的过年夜宴正式开始。
李二陛下端起酒杯,骈四骈六给贞观五年画上了句号。宴会上,觥筹交错,歌舞四起,好不热闹。
而内厅,专供妇孺孩童的宴会上,一个小丫头丝毫没有过年的兴奋,反而是脸上写满了思念。
不远处的长孙皇后看着李丽质的神情无奈一叹。
皇后身边的杨妃看了看李丽质,微微摇头。
世间,什么东西最磨人?
相思矣!
陇右道,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坡上,一排排篝火在山丘上腾腾燃烧,照亮了山丘,更照亮了由许多帐篷构成的鹰扬卫、右骁卫营地。
营地的最中央,是几个身穿明光铠和身穿防箭背心的军官。他们分别是侯君集、右骁卫的中郎将、唐河上、程处弼、李震还有房二郎。
侯君集端着一个大铁盅,对着唐河上举了举道:“唐副总管,这大过年的,给大伙说两句?”
盅里,本是储备着用来消毒的烈酒,如今战争结束返程回乡,这些烈酒自然成了这除夕夜庆祝的酒水。
本着曾经抢过功劳,此时实在不好意思再抢风头的意思,唐河上咧嘴一笑,推辞道:“侯总管,您是总管,这讲话的事情还是你来吧,唐某安敢越俎代庖?”
却是不想,侯君集闻言直接憋住了!
尼玛,你功劳都能抢,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怕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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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脸!
心里这样想,可嘴上,老侯还是说了一句:“说两句吧!无碍。”
“行!”
既然你老侯都说无碍了,那唐某人还顾及什么?
唐老四站了起来,“诸位兄弟,想家吗?”
“想!”
“本总管也想!只是,这会儿咱们是回不去了!不过,都t别难过,认真看看你身边,是不是都是过了命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所以,今晚都开心些,过年大家都有这么多兄弟陪着!来,举起盅,喝个痛快!”
“干!干!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