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老褚就能将奏折递到李二陛下手里,陛下要花时间批阅,还要找工部的人来评审方案。那就再耽搁一天时间。
最后,陛下签署施工方案,再发往秦岭。
一来二去,或许再等三四日,本官就可以启程前往长安挖,咳,招聘匠人了!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虽然挂着黑眼圈,却神采奕奕的老许同志穿上了靴子,一步一登高,朝着山上走去。
今日,本官要走到秦岭的最高点,然后俯瞰一番到底哪个山坳最矮,最适合动工!
殊不知,老许刚上山不就,一名身穿皂吏服装的骑士便抵达了秦岭营地。
皂吏看上去十分风尘仆仆!
谁让他花大半天时间,跑出去了好几百里?
翻身下马,皂吏一个跄踉险些摔倒,他却不管不顾,正了正身子,一边朝着房子跑一边喊到:“许敬宗许少监可在,属下吏部小吏,特来传送信件。”
许敬宗的信件?
出来迎接的总工直接愣住了,他记得昨天老许曾经在会上说过
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总工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担忧,将小吏引入了待客室,然后泡上一杯茶道:“许少监上山上勘察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如果方便,这位使君你可以将东西交给我,然后由我转交给许少监。我是这里的总工程师。”
皂吏喝了一口水,笑着道:“您客气了,我就是个小吏,哪里是什么使君。若是一般信件,交给您倒是无妨,这是,这封信件涉及到人事变动。所以必须交到许敬宗少监手里。还请您见谅!”
“无妨!”
总工摆了摆手,“使君且先等候,某这就去安排人通报许少监,让他赶紧回来。”
总工说完便走了出去,他拉过手底下一个人,吩咐道:“上山找一趟许少监,吏部有关于人事任命的公文到了,需要他回来接收。”
“人事任命?”
那人愣了一下:“总工,难道是昨天你们吵起来了之后许敬宗那厮真的弹劾你们了?”
总工眉头一皱:“什么叫那厮,人家是少监!再没本事也是少监,别乱说话!至于是不是我们那件事儿,关你啥事?你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事儿不就行了!赶紧去请人!”
“诺!”
那人慌忙应了一声,赶紧朝着秦岭的方向跑去。
山下往山上追,还比别人后走半个时辰,这可不是见轻松的活儿。
总工安排的匠人也亏得是经常在工地跑的匠人,再加上昨晚老许实在没有休息好,不然还真的不一定能追上。
整整一个半时辰,匠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半山腰追到了许少监。
他气喘吁吁对着正席地而坐,吃着干粮的许敬宗道:“少监,刘工,朝廷里来了个信使,找少监。说是有什么人事任命,要少监亲启。如今那信使正在咱们的接待室等候,少监,您看,要不要先回去,明天再巡山?”
啃着干粮的老许险些被匠人的话给噎住。
信使?
人事任命?
送信的这么快,大半天就送到了?
然后陛下迅速召集人过了本官的方案,连夜派人八百里加急?
老许一边拿着水往嘴巴里灌,一边脑补!
你别说,以陛下对政务的重视程度,还真的有可能呢。
再加上,唐河上这不是放出来了嘛,秦岭这边一直没有动静想来陛下也是觉得面子上没有光彩,有些急迫了呀!
对,一定是这样!
这一脑补,许少监再也坐不住了!
他一下站了起来,“走,咱们回去!”
许敬宗带着心腹直接朝着山下走去,这倒是苦了刚刚上山的匠人。
尼玛,这算什么事儿,老子前脚上山,还来不及休息,就要屁颠屁颠滴下山。殊不知,这下山的路看似没有上山费劲,实则十分费腿儿啊!
心情愉悦,再加上有些急迫的许少监下山的路走得贼快。
抵达营地的时候,也就半个时辰多一丢丢。
“人在哪里?”
心情好的许少监破天荒的给了总工一副好脸色看。
毕竟,他们都要被调走了,给个好脸色也没啥。
总工指了指接待室,“回禀少监,信使就在里面,您直接进去就是。”
许敬宗也不客套,直接朝着里面就走。
“信使辛苦!”
“少监好!”
二人免不了一番互相致敬。
然后信使将书信递给了许敬宗,许敬宗则是一脸笑容地从袖口里掏出一片金叶子塞入了信使的手里。
做完这些小流程,许敬宗迫不及待地解开了信封,阅读了起来。
只是,许少监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尼玛哪里是同意自己的设计方案,调离几个总工的信件。
这明明是一份将自己调任至检察院的信件。
要说检察院,那确实是个好地方,以前的御史台嘛,权柄甚大,如今那个官员不怕检查院的检查官敲门?
可是,陛下啊,您不是让臣去做检查官,而是去做——公诉书记官!
这t说白了就是个文书啊!
“这!”
许敬宗苦着脸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来:“这位信使,你确定这玩意没有错?”
信使笑着摇了摇头:“少监,自然不会错的!跟着卑职出来的还有一位同僚,他去了北方,给长孙少匠和杜少监传信。相信,不日,长孙少匠就会启程,过来接替秦岭的工作!”
“呵呵!哈哈哈!”
许敬宗陡然笑了起来,那已经将书信捏的皱成一团的右手青筋暴起,他倔强道:“好,呵呵!好一个长孙冲!老夫这就把自己的方案给烧了,再看看,没了老夫的方案,你怎么处理秦岭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