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陷入了寂静之中,薛成瘫坐在地上,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其余的将领们则心情复杂,如今算是真相大白了,薛成堂堂副总兵高官算是彻底栽了。
张知节看着失魂落魄的薛成,淡淡道:“薛成,你还有何话说?”
薛成瘫坐在地上,闻言立即求饶道:“求国公爷恕罪,末将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绝没有要断大军粮草的念头!”
“末将只是为辽东的将士们鸣不平,大家镇守辽东,防御女真的侵扰,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偏偏朝廷还对辽东不重视!”
“宣府的将士斩首数十级就能算是大功一件,但是我们辽东的将士斩首数百级也不过是微末之功!如今朝廷要调集大军征讨女真了,呵,竟然是让田世元领军出征!”
“末将为宣府的将士鸣不平!所以末将这才吩咐延发粮草,但是末将也不是存着断了大军粮草的念头,末将只是想吓一吓田世元。末将只是为了给辽东的将士们出口气,求国公爷恕罪!”
薛成的这番话可谓是将所有的辽东将士全都牵扯进去了,辽东的将士们确实对田世元有芥蒂。毕竟一直都是他们在防御女真,现在朝廷决定要大规模对女真用兵了,领兵的人选却不是辽东的。
辽东和宣府还不一样,宣府的将领是没有勇气对草原用兵的,但是辽东的将领是敢对女真用兵的。所以对辽东的将士而言,有种被人摘了桃子的感觉。
所以大厅内的将领们听了薛成的话之后都有些感触,虽然还没有人出言替薛成求情,但是脸上却都有了同情的神色。
大厅众将的面色变化尽收张知节的眼底,张知节冷笑道:“薛成你若真是这般想的倒也情有可原,但是你却完全是为了一己之私!”
“就你的那点心思,你以为能瞒的过本督去?田世元原是宣府副总兵,就如同你一样。田世元后来随着本督征战草原,屡立功勋,你对此十分羡慕。”
“若是田世元征讨女真失利的话,那你就会同田世元一样,可以立下功勋了,本督说的可对?”
薛成听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心中的筹谋竟然被昌国公一语道破了,薛成一颗心跌落谷底,彻底绝望了。
虽然张知节说的有些含糊,大厅中的将领们也都不傻,只是稍一琢磨,就全都明白了。原来薛成之所以给大军延发粮草是为了将田世元挤走。
只要田世元带领的大军失利,到时候很可能国公爷会亲自领军,到时候最合适的副将人选莫过于薛成了。薛成就可以和田世元一样,成为国公爷的心腹,从此平步青云。
不得不说薛成真的是好算计,若不是国公爷突然驾临辽东,薛成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成功了。
对于这些将领们而言,薛成能不能挤走田世元他们不管,但是薛成却阴谋败露的时候假情假意将他们也牵扯进来,这就让他们心里鄙夷了。
原本脸上带着几分同情的将领们都变了脸色,不再有同情之色了。而薛成也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没想到昌国公竟然知道的那么清楚。
张知节沉声道:“来人,将薛成打入大牢,明日押送入京!廖总兵,薛成的罪状也还要廖总兵上一份奏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