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说完了众将职责,将案牍放下,自有军卒将各人的官印绶带呈上。正在众将皆兴高采烈之时,燕北继续说道:“除官职外,太守、校尉、都尉,可自军中伤残者中寻私兵部曲百人,并赏田五顷;县令、别部、军司马,可自军中伤残者寻私兵部曲五十,赏田三顷;曲将、县长、郡丞可自军中伤残者寻私兵部曲三十,赏田一顷;屯将、诸曹可自军中伤残者寻私兵部曲十人,赏田五十亩。”
孙轻见一众兄弟皆有官职在身,各个喜气洋洋自是兴奋,朗声问道:“将军,那您的官职呢?”
“我的官职,州府还得好好想想呢……你们有了官职,可都还满意啊?”
“满意!”
“太满意了!”
哪里会有人不满意的,这么一套官职,除了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襄平令田豫,其他人基本上就是按照从前在叛军中的地位决定的。辽东太守沮授,那是将军身边最亲近尊敬的人;四个校尉也是一般,何况高览麹义二人的功勋也是有目共睹,姜晋王义那是乱军中的元老了,只是今日没见到他们二人,想来将军是自有安排的。
这个时候,领了辽东太守的沮授却做出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动作。他自几案前起身,绕到外侧正对着燕北一揖到底而拜,朗声道:“多谢主公为我等求得官职!”
燕北愣住了,而就在他还尚未反应过来时,众将竟是各个从安前起身,分列两排一一躬身拜倒道:“多谢主公赐官!”
甄尧与牵招对视一眼,此时受了官职的所有人都拜倒,就连那不知从哪儿来的田豫都拜倒在他二人之前,当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坐着,一时间是坐也不是拜也不是,最后还是牵招先起身,拉着甄尧也拜了下去。
“多谢主公赐官!”
燕北急忙伸出两手,想要拉沮授起来,却正对上沮授抬头的眼神,对他重重地点头,燕北这才明白过来……沮授的用心良苦啊!
恐怕沮授也猜到州府的想法了,将燕北所表的人各个录用为官,唯独压下他的官职,缓缓消弭燕北在辽东一郡的影响,再过上两三年稍加挑拨便能使辽东内乱。
可今日一拜之后,一切便都不同了。
有了辽东军政官吏认主,他燕北在这块土地上便是名正言顺的辽东之主,谁若在日后阴奉阳违,非但要承受辽东的反噬,还要背上道义的谴责。此举更是为燕北加上了一层保护,主公二字的意义,与将军能相同吗?
自今日起,他便是这辽东众将的主人,这些人便像姜晋、王义一般是他的家臣。
部将可以背叛将军,但家臣,难道能背叛主君吗?
燕北伸出的两手顿住了,闭着眼立直了身子深吸口气,再睁开眼这才抬起双掌向上朗声道:“诸位,请起吧。接下来,燕某还要说日后辽东的诸多安排,请诸君落座。”
“谢主公!”
看着众将再一一坐回去,无论燕北还是他们都知晓,自今日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不同了。
但这是燕北应得的。
“先说辽东的当务之急,因为诸位的官秩俸禄皆由郡中开支,州府不会给燕某送上丝毫俸禄,所以辽东很缺钱,缺粮。养兵都是大问题,所以诸位啊,不要以为燕某将郡县交给尔等,是要尔等肆意祸害的……能给你们的官职、土地,燕某都给你们了。你们追随燕某久已,燕某都或多或少答应了你们不少承诺,现在那些承诺,燕某都没有食言。谁若在今后辽东土地上作奸犯科,贪墨财物。刀子劈到你脖颈的时候,也休要怪燕某不顾往日情面。”
“先说郡府,沮公与除了辽东的寻常事物,还要建馆招贤,单单我们这些军卒是不够的。在郡中沿海各县、襄平建招贤馆,凡是有才学的人,必须都给燕某留住。然后开始丈量土地,除了已经耕种的田地,一样要探寻能够耕种的土地,哪怕是次田、劣田都没有关系。”燕北看向沮授,随后向孙轻等人道:“平郭长陈佐,汶县长孙轻,你们二人在辽东西南沿海寻两处地点,一个要引海水入地,扩大平郭附近的盐场;另一个,便是要于汶县以西的海湾建起水寨,造船。我欲在辽东建两座水寨,一是汶县水寨,二是辽东南的沓氐水寨,只是如今郡中资财较少,先起一座汶县水寨。”
“兵事上,高览麹义你们两个校尉沙汰军卒,将最精锐的人马留在部下操练以备战事。其余人等可由沮公与安排在千山寻矿、以及自襄平向南,砍伐栎木运送至铁邬,制造弓弩枪矛,除此之外,再开垦土地。”
“除了这些。”燕北环顾众人,沉声说道:“今年夏末秋初,我辽东或将进兵冀州,讨伐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