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折断胸口插着的弩矢丢在地上,方才的冲锋中他的头盔被剪枝射中,胸口被一名幽州弩手在十五步的距离命中,根本来不及防备便被弩矢钉透了胸甲,不过却被阻隔在三层大皮袄之外。
射破甲胄的弩手自然也没能讨到好,被华雄用刀背将脑袋拍的稀碎。
虽然没能伤到他,但着实令他心头万分气愤……他气愤的原因是,他们出来袭营担心被敌人发现,没有骑马!
兜脸两三箭,射得他麾下二三百人死伤,转头敌人骑上马向北跑了,这本就已经够气人,可华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跑,因为没骑马而不敢追击……这岂不是更生气?
“严谨阵形,将他们围死在营地!”华雄扬刀指着北面,随后传令道:“告诉军卒别贪图财物,先把营地里的马都收整到一起!”
华雄心里盘算好了,敌人一旦突围,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让步卒追击。而零零散散的士卒抢了马匹去追击又无法发挥战力,只能先把营地里的马匹收整起来,看看能武装起多少骑兵再做打算。
如果能有五百匹马,华雄便觉得可以率兵去追杀一阵。
不过看这情况,无主的战马能留下百十匹就算不错。
北面凉州兵见到敌人奔马冲来,非但没有出现新卒那种各个闪避的情况,反而各个挤靠在一起结阵,挺着长矛便要刺停马匹……那股悍不畏死的势头,看得人心头猛跳。
这就是凉州兵的狠劲,刺不翻你,大可放马过来,撞飞了老子你也跑不了!
乌桓骑没有那么傻,他们虽然被称作突骑,但主要进攻手段还是弓箭,当即便纷纷调转马头向凉州步卒结阵的边际绕行过去,各个扬起骑弓便是一片接连不断的箭雨射向面前的步卒。
结出的阵形,被接连不断的羽箭射的稍显松散。
但是,营地中四处张弓搭箭的辽东斥候却万分危急。除了北面结阵相抗的敌军,东西两面的敌人都缓缓逼近,尽管他们的速度没有骑兵快,人数却更多,乌桓游骑哪怕不停地射出箭矢,却也无法彻底将前方的人墙打散。而周围敌人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他们陷入阵中的骑兵似待宰羔羊只是时间问题。
“怎么办?”最焦急的就是苏仆延,抬手将远处一名敌人射翻,手上功夫不停地对孙轻喊道:“叫你从南走不走,现在我们出不去了!”
孙轻也慌,这种时候谁会不慌,他们根本没想到凉州兵会如此顽强……从前他们遇到的任何敌人,通常面对大股骑兵冲锋而来都是连忙闪避,甚至自相践踏的也不在少数,可凉州人偏偏迎难而上,反而叫他们不敢冲锋了。
他们都是轻骑,虽然有一定的冲击力,但冲锋上去无非是两败俱伤人仰马翻的局面;可单凭箭雨,亦根本无法将前方阻拦的额凉州兵尽数杀死。
这群人不少手里都端着破木盾,挡不住弩与步弓,可挡下劲力稍小的骑弓是够了!
束手无策!
“此时奋死冲锋尚有活路。”太史慈焦急地打马兜转,环顾着四面八方涌上的敌人,每时每刻都有骑卒被敌人追上,或死于箭矢或死于刀矛,但太史慈并不慌,只是胆气万丈道:“若束手待毙只有死路一条,某来开路,冲出去!”
“拼了?”苏仆延看着太史慈又看看那些凉州人勉力举起的矛阵,林立的锋芒不禁令他感到慌张,吞咽口水问道:“真要拼死一搏?”
数骑打马其间来回兜转,外围的乌桓骑手不断想要找出敌人逐渐闭合的阵形中细小的缺口冲锋出去,却不断纷纷被敌人举起的长矛逼退。
“拼?”孙轻张口喘气,瞪大了眼睛左右看着,浑身寒毛根根竖起,紧紧攥着两柄环刀。一年来养尊处优甚至都快让他忘记早年间亡命搏杀的凶猛,最终转向太史慈紧紧咬着牙关发狠道:“拼命而已,谁他妈怕谁啊!来啊,来啊!”
“全军听令,锋矢阵,随某冲锋!”太史慈高高举起长槊,朗声奔出阵中,四尺槊锋闪着寒光,奋力吼道:“报效将军在今朝,杀穿敌阵!”
“冲啊!杀穿敌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