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枪矛如林,扬起一面大纛,上书车骑将军,李。
焦触微眯双眼,单看这面旗帜便能知晓来者何人……董仲颖的唯一权力继承者,大司马、开府车骑将军、领假节司隶校尉、池阳侯李傕李稚然。
董卓死后,众凉州诸将兵进长安,李傕成为当之无愧的朝廷之主。至于郭汜、樊稠、张济等人,皆只能居于后座。
“来者可是幽州燕将军部下校尉?”今非昔比,当年不过校尉的李傕,如今已成天下间官职最高的武官,提起燕北早已没了当年那份忌惮,反倒像是说起自己的一名属下一般,颇有倨傲地对焦触笑道:“某为李傕,你可要记好。”
“末将燕将军部下焦触,拜见车骑将军。”
焦触没什么说的,翻身下马,拱手行礼。在他之后,长街上两千余幽州兵纷纷拜下行礼,整齐划一。
李傕享受这种兵马下拜的感觉,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对焦触摆手命他上马与自己并行,赞叹道:“燕将军部下儿郎果然骁锐。”
两支幽凉兵马,混成一部,李傕在前焦触在后,引兵马前往城中大营,路上说道:“这是你第一次来长安,以后不要在身边跟这么多兵马,都屯在营中即可……我听说燕仲卿杀死公孙瓒宗族,现在正在冀州与伯圭相互攻伐,这是为何?”
说话间,道旁几个凉州兵追逐着一名百姓装束的青壮穿街过巷,李傕身后的凉州侍卫引弓而发,箭矢陡然便自后心而穿。那青壮血流满地,挣扎着想叩响一户大门,却还未爬上台阶便被戴着皮毛头盔的凉州兵赶上,按在地上将首级割了下来。
错身之际,焦触斜眼望去,血泊中那无头尸身的腿仍旧一蹬一蹬地抽搐,周遭百姓却无人尖叫,只有几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似乎是察觉到焦触的眼神,李傕的脸上仍旧带着笑意,探手对焦触指道:“那是个贼人,近来长安城中贼人颇为胆大,常常白日行窃。将贼人首级穿在长矛上挂起来,以儆效尤!焦校尉,你还未回答某的问题,燕将军为何要与公孙将军作战?”
堂堂国都,贼人白日行窃;辽东边鄙,整个北部半年没有一个贼人!
来的时候焦触便已经听说,长安城谷米一斛五十万钱,豆麦二十万,甚至出现人竞相食的场面,白日做贼难道还稀罕吗?念及此处,焦触只觉从脚底凉到手指头。
更加让他心跳不停的,是李傕让人将那盗贼的首级穿在长矛上,这一幕显然就是给他看的,下马威。
焦触轻轻眨眼,在坐骑上朝李傕的背后轻轻拱手,道:“末将久居东莱,不知晓幽冀之事,不过略有耳闻。多半是因为公孙伯圭与袁本初杀死伯安公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