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骑校尉,朕就请你去面见曹将军,请他罢兵吧。”刘协在皇驾上面色不虞,却又深感自己作为皇帝的无力,叹息着叫过越骑校尉种辑,道:“这天下纷争,何时才能结束?”
天下纷争起的容易,可若想平息,可真是太难了。刘协登基数年,早年由董卓当政,后来又有李傕郭汜,一直都是那些权臣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好端端的皇帝,到如今登基数年硬是从未自己真正处理过朝政,现在有机会了……可连朝廷都没了,乌泱十万人停驻在温县内外,一时间莫要说国家大事,就连这随同迁都的十万人,各类事宜便令人措手不及。
就在这时,官寺外河内郡小吏通报后快步进入中庭,在郭昕耳边轻声说出几句,令其颜色大喜,对皇帝拱手道:“陛下,使者来报,襄平侯、前将军燕仲卿已快马加鞭至河阳,请求入朝拜见。”
燕北来了!
一时间,温县狭小的官寺内到处是百官公卿窃窃私语,他们谁都不曾见过燕北,但谁都听说过燕北的声势,就算是最孤陋寡闻的官吏这些日子也知晓燕北的名字在天下北方意味着什么,而有心者更是知晓,朝廷此次迁都回洛、李傕郭汜之死、凉州大军离散,皆是这燕仲卿的手笔。
此时听说燕北来了,谁能不惊?
就连坐在榻上的皇帝刘协都猛然起身,探手问道:“燕将军来了?”
“陛下,不可在外臣面前失了威仪。”侧立在榻旁的董承低头小声说着,实际上他比皇帝更紧张激动。此时此刻,不论对谁来说,就是整个朝廷,燕北这个名字都意味着新的开始。此时此刻,董承突然有些后悔,为何要引燕北入关中,这对自己难道真的是好事吗?
起初,他不过是想借燕北之手除掉李傕郭汜罢了,却没想到燕北竟将所有的权臣都除个干净!现在还有谁是权臣呢?
怕是只剩他自己了。
董承只希望,燕北不会连自己也一并除掉。
皇帝虽察觉到自己举止失态,却并未坐下,只是端正衣冠后对郭昕说道:“朕应允了,仪仗出城十里相迎,朕亲自登城迎燕将军!”
说罢,刘协并未望向身侧的董承,而是看向稍远一点的执金吾伏完……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外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