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臧洪想象中根本不一样!常山已经被辑校寺的人给搞成一团乱麻。这都是什么东西?以告密为荣,以背叛为佳,不知忠诚不晓恩义,各个盯着辑校寺提出的赏格违背道德做事。
臧洪挥手道:“以臧某看,待攻得城池,取王门首级,就该将这些寺众郎一网打尽!蛊惑人心都是什么东西!”
正直的臧洪不屑于用这种阴谋诡计玩弄人心的方式来取胜,他是不受世俗大乱的传统士人,向往古时贵族气概的行事之风,对于郭嘉的辑校寺原本就有很深的恶感,而现在看到辑校寺这样的情况,更让他深感不耻。
真正的智谋之士应当帮助侍奉的主君以正道取得人心;真正的武士应当在战场用勇敢、胆量、无所畏惧的态度来直面战事。而非像辑校寺这般,蛊惑别人放弃忠诚、不再勇敢、背叛主君,哪怕是敌我有别,臧洪仍旧感到不能接受。
张邈叹了口气,“子源,辑校寺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它成立之初是为了制衡朝堂诸公。只是在后来,赵王发现言语才是最尖锐的武器,辑校寺才起到越来越大的作用,比方说区区数十人便有能力改变一场战争的胜败,防患未然于叛乱,这是多大的功绩?”
张邈相对随性,就像他弟弟过去就把广陵郡的事务都交给臧洪一样,对这些事他看得开。而另外也是因为他比臧洪更了解燕氏的情况,所以才能说得如此轻松。
“即便如此,也不该是这样啊!孟卓兄,你可知这一战让我觉得自己像什么?”臧洪摇头,脸上阴晦地吐出口气,道:“刽子手,王门和他的部下像被捆住手脚的囚犯,正跪在常山关等着刀斧落地,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没有与我公平一战的能力。”
这就是臧洪现在的想法了,这些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寺众郎太过疯狂,一个个夜奔出城再返回常山关,整支军队四处漏风。就算是臧洪与王门异地相处,他也没有丝毫解决的办法……没有人知道究竟谁是寺众郎,究竟谁不是。真正知道谁是寺众郎的人并不在这里,并不参与这场战争。
这些寺众郎就像没头乱窜的苍蝇,刺探情报又无人能制。
“将军,常山关起火了!”
听到部下的高声传报,臧洪与张邈赶忙跑出中军大帐,远远地便见到夜晚的常山关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盘旋而上。他与张邈对视一眼,道:“寺众郎动手了,烧了王门的粮仓。”
张邈攥着拳头道:“子源,大好时机,击鼓进军啊!常山关已不攻自破!”
臧洪的心里仍旧别扭,但他又无法让自己延误战机,只得狠狠地挥手,末了长叹出一口气来。
呼啸的兵马,冲上常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