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着撞木的步卒脚步蹒跚,齐声怒吼冲向寨门,几排箭矢劲射倒下一片,四处哀嚎。撞木落地不足片刻,立即有更多军卒扛起巨木冲向寨墙,短短二十步余步成为战场的中心。
春季的夜风很大,助长火势,加以火油浇灌转眼营寨上便多处不能站人,烈焰炙烤让守军纷纷退下寨墙,以营中备下的举目支撑寨门。
营寨中仍旧有抛射的箭簇不间断地射出,但没有瞄准杀伤力已小至不必躲避……曹军的弓弩手都不知道他们的箭矢会射到什么地方,躲避有什么用?
撞木一次次重重擂在寨门之上,每一次都带来巨大的震动。营寨内先前墙上对敌军还击的弓弩手已尽数撤下,放下弓弩搬运木石堵住寨门。营寨的火再大,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把厚实巨木烧坏的,真正脆弱的防御仍旧是寨门。只要寨门不毁,他们的军士就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不论是迎击还是退避,主动权都握在守军手里。
于禁调集最精锐的步卒以层层矛戟据守在寨门内侧,弓弩手则站在巨木堆起的射台上,强弓劲弩指着寨门。每一次寨门发出巨大震动都令人胆战心惊。
营寨内曹军在布置据守阵势,营寨外魏续也没闲着,刀盾手顶在搬运撞木的军卒身后防备敌军的箭雨打击,弓弩手居后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冲突。
都是久经战阵的老革,谁都知晓最恐怖的伤亡将在这宽不过二十步的寨门下发生……对魏续而言,只要冲破这处寨门,于禁的营寨便任他与夺!
轰!
终究禁不住长久的冲撞,伴着一声巨响木质寨门分崩离析,门口支着的木棍、碎石崩飞到处都是。魏续带着疯狂神色挥出长矛高喝道:“杀啊!”
“杀!”
放下撞木的军卒毫不犹豫地冲进城寨,攀援碎石木刺鱼贯而入,迎接他们的是于禁肃然挥手,上百支箭簇如蝗般劲射入门,接着便是数不尽的刀盾手挟矛带剑地冲进营寨,无视在他们头顶劲射的箭矢,与迎来的曹军步卒混战一处!
长久的僵持让三四百人在不到半个时辰便消耗在这座寨门之下,尸首几乎将寨门堵塞,魏续也越来越急。他的部下伤亡显然要超过于禁军,何况这样的结果即便突破寨门也不是他想要的。
踹营的决定性力量是在营寨中来去如风的骑兵,杀人放火远比步卒得心应手,此时此时他们却被于禁拖在步弓手的消耗战上,哪怕夺取寨门,他的骑兵仍然无法快速通过被尸首阻塞的寨门,反而会成为骑着雄健大马的靶子。
“调集些人手,把两侧烧毁的寨墙撞塌,骑兵准备由两侧冲进敌军!”
别无他法,这种情况下魏续只能想方设法从营寨边缘攻进去,再辅以寨门步卒突破,才能取得胜机!